尹书寒忍不住发笑,随后?又掩下了唇角,咳了咳,呼,芸姐儿干得好,不然今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柳世安霎时心?中郁闷也消散了些,忍不住摸了摸芸姐儿的头发。
闻时砚一滞,额角肿胀感愈发严重?,好在姝晚给了个台阶:“世子?醒了可要?用些饭?待饭后?若没事便回府去吧。”
闻时砚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他走了过去,坐在了寒哥儿与柳世安中间,姝晚与寒哥儿和芸姐儿挨着?,桌上的晚饭很?是简单,一碗玉米面蒸馍,一盘青菜,一碗青红炒辣椒,鲜香麻辣,还有腊肉焖饭。
姝晚知道他挑的很?,把放在一旁的清粥给他端了来?:“大人病还未好,先吃些粥罢。”粥熬的很?是浓稠,闻时砚搅拌着?粥,低声?:“多谢。”
姝晚淡淡:“您是我家的恩人,应该的,粗食简陋,您大抵是吃不惯的,劳您多担待些。”说着?往他旁边放了一双公筷。
闻时砚最受不了她这样与他说话了,好似隔着?遥远的距离,叫他一时产生怀疑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垂着?头夹菜吃,并未碰那双公筷,青菜脆生生的,辣椒他没碰,尹书寒观察了几许,才了然,原是不吃辣的,难怪方才喝姜汤时那副模样。
闻时砚粥喝了两碗,胃里才觉着?慰帖些,他起身刚要?走,却瞧着?柳世安帮姝晚收拾碗筷的模样,迟疑着?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掌拿起了桌上的他用过的碗,随着?他们二人来?到树下,尹书寒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瓣丝瓜瓤过来?。
瞧着?闻时砚愣愣地站在一旁,笑了笑:“大人您放下吧,这些不用您做。”说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碗,尹书寒与柳世安坐在树下洗碗,连芸姐儿都帮着?搓自己的小碗,姝晚把今夜剩下的蒸馍放入篮子?里,而后?又坐在一旁择菜。
新鲜嫩绿的小葱,白生生的尾部?还带着?刚从地里扒出来?的湿润泥土,摞在地上,姝晚挽起袖子?,带着?襻膊,敞开腿在那里剥小葱。
闻时砚显然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纤细的手指与翠绿的小葱交织在一起,构成?别样的景色。
他想了想,学着?姝晚一般挽起袖子?,拿了一只小葱过来?,有样学样,却不想,姝晚瞄了他一眼,没说话,最后?闻时砚瞧着?手里光秃秃的葱白陷入了沉思。
姝晚皱了皱眉头,阻拦了他又想拿葱的手:“不会便别来?掺和,你不必干这些。”
闻时砚坦然的说:“不会我可以学,柴米油盐都是百姓的生活,我觉得有必要?也学会,便于更好的体察民情。”
姝晚嗤笑,声?音低柔:“那是您的事儿。”
闻时砚听到了她的称呼又变成?了您,心?下霎时不大舒服,却又听:“不若您先闻闻您手上什么味道?”
闻时砚迟疑的闻了闻,一股冲鼻的辛辣味,呛得他眨了眨眼睛,一旁的寒哥儿洗完后?顺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感叹:“这葱瞧着?真不错,新鲜。”
说着?拿起一个剥好的葱,在闻时砚惊愕的视线里咬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有个饼就好了,阿姐,好久没这样吃了,明日摊些饼成?不。”
姝晚点点头,她倒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但是寒哥儿喜欢,小时候家中没吃的了,便时常这样吃。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葱香,闻时砚感受了一下他以前都未感受过的感觉。
“大人,饭已经吃好了,您早些回去罢。”姝晚赶人了。
闻时砚波澜不惊的说:“家中父亲把我赶出来?了,原本这些日子?我想着?住衙署,但是今夜已经晚了,明日又休沐,劳烦各位容我在这儿住两晚了。”
姝晚第?一反应是拒绝,但闻时砚好似是能猜出她的想法般:“镇北王府的小王爷近几日还被?关押在大理寺,镇北王也不知会不会怀恨在心?,若是找你们麻烦可怎么办。”
果然姝晚迟疑了,尹书寒瞧着?阿姐犹豫的模样,心?下叹气?,因着?他与闻时砚二人的关系好死不死是上下属,有些话他非但不能说,还不得不听他的话,叫尹书寒实在难受。
虽说公是公,私是私的,但复杂的很?,尹书寒总是心?绪很?复杂。
他只能寄希望于柳世安,柳世安却想着?,闻时砚住在铺子?的卧房里,姝晚回家住,二人不会打照面,那也不是不行,只要?他来?的早些,让二人不能接触就可。
随后?他附和:“是啊,天色已晚,确实不好叫人走了。”
尹书寒扶额无奈,“我今夜住在铺子?里与大人有个照看,阿姐你早些回去罢。”
姝晚点了点头,“我剥完葱就回去。”
柳世安闻言便挤了过来?,把闻时砚若有似无的挤的远了些,闻时砚气?笑了,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险些失了风度。
他视线一转,对?上了一旁观察她的芸姐儿,较之以前奶团子?般的模样,现在已经初具少女的姿态,且与姝晚长的像极了。
他心?头一软,垂下眼睛对?芸姐儿招了招手,芸姐儿跑了过去,把手中的苹果放在了他的大掌里:“阿姐说,多吃些苹果,病才好的快。”
闻时砚淡淡笑了笑:“谢谢芸姐儿,你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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