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四面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花灼满头是汗,乌云蔽月,只觉好似即将被这黑暗一点点包围,“小孩子,说谎话不好吧?!我何时偷过你的东西?你不要装神弄鬼的!我!我可不怕你!”
不怕!她可不怕!不能怕!
花灼腿都打哆嗦,但依旧梗着脖子直直盯着漆黑的灵堂内,不想露半分怯。
里头传来细细密密的咀嚼声,‘人’一直在慢悠悠的吃东西,正当花灼心跳如击鼓之时,那‘人’忽道,“送进来。”
“什么?”花灼僵僵看着地上的口脂盒,一动都没动。
“送进来!我要你送进来!送进来!还给我!小偷!还给我!”
里头的‘人’恍似在拼命的拍着桌子,用那极为怪异的孩童声音尖叫不停,“把东西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你大胆!放肆!”
它声音大,花灼比它声音还大,抖着身子大喊,“本宫乃秋朝唯一嫡公主!何时给他人送过东西?!区区庶民!死了便了不起了?!东西在这儿!要拿便自己爬出来拿罢!”
话音一落,周围静若落针可闻,灵堂里那道漆黑的‘人’影忽然一节一节的站起身子,朝着门院走过来,眼看‘人’影越来越近,花灼顿时毛骨悚然,脚跟下意识后退,却只见迎面一泼腥臭,泼了她一身!
“啊!”
花灼忙低头去看,满目猩红,顿时慌的头晕目眩,也不知这是什么血,透着极为恶心的臭气熏天,花灼本能抬起头。
只见灵堂门口蹲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人面猴子,嘴上满是鲜血,一双棕褐色的猴眼毫无感情的在漆黑里盯着她,花灼忍着恐惧刚要开骂,却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眯起眼。
只觉魂魄飘飘荡荡,似被迫塞进一身躯壳,花灼混混沌沌,脸忽被一张手死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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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呀!娘都看好了!大师都说啦!取弓弦,烧作灰,取清酒,服之,回女为男!【注1】喝完了!你哪还会是女儿身?!是我生错了胎啦!你快喝呀!”
味道极为古怪的水一汩一汩灌入口中,那只手一松开脸,身子便不受力的摔了下去,只听到一阵铃铛轻响,花灼抬头,面向铜镜,眼前铜镜一片模糊,映不出人脸。
这是谁?
花灼忍着痛苦转过头,眼前站着的女人像是这具身体的娘亲,也看不清脸,具是一片模糊。
“过来!过来!”
那娘亲抓着她的胳膊往前头去,铃铛声响了一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从天亮走到了天黑,到一处荒林破观里,那娘亲将大堆的金镯金钗塞给观内真人,毕恭毕敬压着她跪地磕头,过了会儿,花灼怔怔然被带进一方祠堂。
里头空空如也,只供着道观内残破神像,正中地上躺着一个女孩模样的纸人,那娘亲拉着她跪到地上,念着要她头疼的咒,忽大声道,“打啊!”
身体先花灼一步,急忙跑上去打地上的纸人。
“打啊!打!打了她就不敢来!打了她就怕!打了她就不敢再投胎来害你害我!打啊!打了祸害儿子来!转女为男!打啊!”
身体口吐白沫,浑身痉挛,依旧手高高扬起去打地上的女孩纸人,将那女孩纸人打的浑身破碎,听她阿娘直撕心裂肺的喊,“快打!快打啊!快打她!打她!打啊!打啊!”
最后一巴掌,将那纸人头颅一掌拍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