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现下大抵困倦之间,恍似未伸出尖爪的猫儿,梁善渊抱着锦被到她床前,“花灼姑娘,很害怕吗?”
花灼困得厉害,连骂她的力气都没了,她坐在床榻里,抱着锦被,鼻腔里泛出声“嗯”,又道,“只是有一点而已。”
“花灼姑娘,我今夜会留下来打地铺睡,”
继而,她轻唔一声。
“我看这床榻上挂着的木牌感觉摇摇欲坠,花灼姑娘,我去吹烛火,你将这木牌摘下来吧,不要入睡时掉下来,砸到你便不好了。”
此女说到底,也不过是位今年尚不足十六,依赖兄长,娇纵任性的姑娘。
梁善渊见多了他人对自己的好感,亦见多了他人对自己的厌恶,无非是嫉妒心起,亦或者认为她并非是表面所展现的良善之辈,但不足两三日,皆会对她改观,变得与那些对她抱有爱慕,羡慕,喜爱之人一样。
活着的人,在她眼中全都一样。
此女的心中戒备,于梁善渊而言,突破也简单非常。
花灼懒散的掀了下眼皮。
烛火明晃晃,眼前身穿素衣的梁善渊笑得温和,面若玉观音,恐怕修罗都无法拒绝她的半句提议。
书中,梁善渊也时常如此。
她用温和表面要许如意抛下一切,蛊惑许如意将曾经淋一下雨都舍不得的本命铜钱剑埋在泥土中,扔掉身上所有的符纸,与孟秋辞决裂,最后那日,笑着指了指前方幽林。
“许公子,我实在走累了,你我去里面休息休息吧?”
身无一物的许如意被梁善渊带入幽林,挖出心脏,而那片幽林之中,遍地是被梁善渊骗进来的人类,食心恶鬼勾引人心后,再将其心挖出吞吃,后将胸膛空空一片的尸身随手扔进无人幽林。
花灼一直很好奇,梁善渊是怎么骗人的。
恐怕就是像现在这样骗吧?
此木牌为驱鬼木牌,能抵御鬼魂不进床幔,花灼已经靠此木牌抵御过一次鬼魂,梁善渊摘她木牌,想要做什么?
花灼轻轻的眨了一下眼,“少管我的闲事,以为你自己是谁?这木牌可是我哥哥给我系上的,要解也需得是我哥哥给我解下来。”
少女声娇蛮,说完,拉上床幔便躺回床榻里。
侧脸刚沾上软枕,便听脑内一阵刺耳警报,花灼顿时心惊肉跳,困意消退,双眼瞪大盯着外头,却见隔着床幔的那道模糊身影,正动作温和的在地上铺床。
嗯??
这警报声一直到梁善渊躺下都未消散。
杀人鬼这是想做什么?
就这么想钻进她床榻里杀了她?
花灼简直摸不着头脑,闭眼入睡,召唤系统,那令她头疼的警报声才停下来。
“系统,你好,可以检测一下目前梁善渊对我的杀意吗?”
“可以的灼灼,一次十分阴德哦。”
“好的。”
硬币投入罐子一样的声音传来,系统用它一贯平到毫无起伏的声音道,“灼灼,检测到目前梁善渊对你的杀意为百分之九十哦。”
花灼:?
花灼忍不住睁开眼,撩开一点床幔,梁善渊正躺在她床榻下,月光映过树影的斑驳映上她一张如玉美面,人家闭着眼,显得十分平和,温柔,若不是看过原著,花灼知道梁善渊不需睡眠,也不需用饭,都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花灼姑娘,你睡不着吗?”
梁善渊闭着眼,温和道,“需要与我说说话吗?”
干!
一向好脾气的花灼都忍不住在心底骂脏话。
“我才不需要呢!我睡得着!你少说话吵我!”
花灼猛地将床幔放下,将自己缠进被褥里缩到角落,胳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继续与系统对话,“系统,你好,请问梁善渊是真的,真的对我杀意有百分之九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