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灼烧之痛,也比他日日夜夜所忍受的灵魂炙烤要好得多。
好的太多了。
竟要他有些微恍神。
梁善渊面容沉静,指尖抚摸着少女的胳膊,从手腕,到她添了些肉的胳膊,又从下,到上,与她纤细指尖相触,来来回回,分分寸寸。
天底下怎会有这种事?
他身为恶鬼,日夜忍受灵魂炙烤,只有杀人食心时,能品尝到半分痛快。
而如今,上天竟送出一枚解药到他面前?
若开鬼眼,如今他的手几乎被灼烧烫毁,可梁善渊依旧攥着花灼的胳膊。
他才不信老天爷会对他如此好心。
得将这贵小姐攥住了才行。
也不知砍断她的手脚,还能不能有效,非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这味解药,毕竟他行医问药,明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
若是砍断了手脚,这世间唯一解药不再是灵药该如何是好?
可这贵小姐的性情他又不喜,并非是因其骄纵傲慢。
而是因为,这贵小姐对他十分有戒心。
梁善渊从未见过对他抱有如此戒心的人,猫狗这类有灵性的畜生察觉到鬼气会恐惧他,为什么花灼会怕他?不理解。
是因为花灼也和猫狗差不多,会察觉到什么?
如何与一只猫亲近起来?
对这只猫展现友好,不要吓到她,给她饭吃,展露自己的无害
早晚有一日,这只猫定会成为囊中物,无意识的对他展露肚皮。
梁善渊目光探究,总觉得床榻里的少女越看越像只橘色的猫,许久,才不舍的挪开指尖。
暮色四合间,屋外远远,传来人群声吵闹,与暗淡的灯火明亮。
花灼坐在妆镜前,对烛光望自己的右手腕。
有点奇怪。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片皮肤有点发冷。
系统每日繁忙,只有必要时才会出现,花灼摸着自己的手腕,并未多想。
她要去找许如意他们。
上午太困便睡着了,没想一觉能睡到这么晚,而且听澜居然真的扔下她去看戏了。
她一个人待在屋内有些害怕,跟在主角团身边抱个大腿才放心。
听澜不在,花灼手笨,自己拿了支玉簪费力挽了个发,换了身衣裳出门去。
跨过门槛,红灯笼落下的红光映到她脸上,花灼下台阶,刚下到最后一阶,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过头去。
怀光阁还是那个怀光阁。
只是隔着院门往里头望,黑漆漆的,虽看不大仔细,但她的东西都不在了,变得陌生又熟悉。
檐角两侧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摇晃晃,在一片夜色中,恍若两滴血泪。
花灼只感觉凉意猛地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