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考上大学后的第一年寒假,过年的时候高中同学聚在一起开了个同学会。彼此交流了寝室电话号码,邮箱地址,□□号,少部分有手机的互留了手机号码,同学之间的联络才逐渐热络起来。终有一日,有位同学在□□给我留言了:
卖糕的,据我二姨妈的大姑子的小舅子的侄女的表弟的同学的弟弟的好朋友,辗转消息,你那TMD在美国的电话号码可能是XXXX。
注:可买201卡进行拨打。注意时差。
我在学校机房里红了眼眶,多贴心的好同学啊,知我那时无手机,还特意嘱咐用201……
当晚,我在寝室门口抱着电话机,终于将号码颤巍巍的拨通。那边接起电话的是个悦耳的女声:“Hello~”
哈的我当场就有点懵,不经脑袋的就中英夹杂的问过去了:“额……哈、哈罗!那个,请问,Ispeaktao?Thisis卖糕froma……”
说完我就晕了,自家的名字都报错了。好在那边的人立刻回了话:“Oh!hehe~小姐你是中国人?你可以说中文说中文的,我听得懂,我是华人。请问,你是找高天吗?”
语言没了障碍,亲切的女声却弄的我心荡漾,荡两下就呼啦啦的往下沉:“嗯,是。”
“那你等等啊。他在洗澡,我马上让他来听。”
后面的就不用多讲了。
那时我才大一啊,多么纯洁的大一。受了这等打击,挂了电话后,一个人立马蹲下开始哇哇大嚎。嚎得整层楼的女生都出来看我,以为我们寝室的人欺负我……
其实说实在的,我嚎是因我心里苦啊。无处宣泄。根据TMD在电话里讲的,整件事说起来,也不能单怨他变心,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后来我回家逼问,事实证明:
他的确有给我写过信,整整99封,每封连来回邮票他都给我夹里边了。只因我妈给学校悄悄打过招呼的缘故,全被班主任扣下,而我本人竟一点不知,所以一封也没回过;
他也有给我家打过电话,当然,话筒是永远也别想递到我手上;
至于□□,email什么的,我高中那会儿网吧都还是个新兴事物,贫穷的高中生哪有时间泡网呢,况且那时候流行的是每次去网吧申请一个Q号就开始胡聊一通,聊完过后号就忘了,根本没意识要保留。
种种种种过后,我这方面竟一点回音都没有。
“开始时,我一个人来这边,每天都得讲英语。讲到后来,我竟然真的想吐!是!你是可以怪我不想其他办法联络你,怪我不找其他人带话给你,可我就是在这么想的:我不联络你,你也该想办法来联络我吧。如果你真的也那么爱我,即使你高三了。可是没有,你一直都没有。直到今天。”
那时我握着话筒,呆在太平洋这端,当真是哑口无言。
一方面觉得是TMD欠抽找借口,一方面又认为TMD说的挺对:我是没主动想办法联络过他啊,我就在那儿傻等啊!
心被堵的够呛。
所以我和TMD的涉外婚姻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
“当初啊……大家都太年轻了。过于冲动。”
TMD坐在对面,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做总结性陈词。
“所以绝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来,多吃点。”
俺们总裁大人一边在旁附和着风凉话,一边又夹了东西塞进我这特助碗里。我盯着跟前绿油油的一大碗,彻底在初恋失败的阴影里怒了:
“杨总!不带你这样的!欺人太甚啊!全给青菜的?我要吃肉!”
饭吃到最后,谁都没吃爽。
TMD临走前和我交换了手机号码,扬言以后彼此要多多联系。可这明显是客套话,还联系个头啊!
当我讪讪转身时,却见杨总的面色,那叫一个不善良。散步回公司的路上,我主动把手机晃到了他面门前:
“诺!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咋样?小样儿!号码你可想删?可、想、删?”
“幼稚。”
杨总嘴里这么讲,手上动作可一点也不含糊。一把抢下我手机,立刻摁了起来。深深表明了那两个字是送他自己。我边走边拍心口:
“我发现你真的好无聊呐!―_―(omg:谁说谁呢?)至于么?像我这般如花美眷,怎么会没有辉煌过去?怎么会没有纠葛情史呐?”
痛心疾首。俺唯一的一个初恋,就只纯洁的拉了拉手手。
“我都没嫉妒你那糜烂历史了,你有什么好吃亏的?就知道恶毒的不给我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