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枫在对面坐了下来。
“说说吧,在镇伏司待得如何?”
镇伏司什么情况,文婴帝还能不知道吗?在东方青枫接手之前,这四司是直接由皇上亲理。
他将近期各地出现煞物的事说了下,然后重点提了今日鹿三七所说的事。
“竞有此事?”
文婴帝听罢,喝了口茶,倒是颇为重视,“百鬼夜行,这皇宫岂能容这等鬼物?既然如此,那便让菩提寺的僧人,每月前来超度一次,三清观亦如此,轮留超度,嗯。”
文婴帝想了想。
京城安危是大事,竟然有鬼气凝聚?不可留下此等后患:“那便再发一道天下令,广招天下有能之士,前来灭除这些阴魂,谁能灭这阴魂,朕重重有赏。”
说着便口谕拟旨,让太监传达下去。
之后,他笑道:“麟儿,朕见你回来许久,这王府也赐下了,婚事一直未解决,不知,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朕倒是可以给你说上一说。”
东方青枫听到的那一瞬间,心动了,真的心动,话几乎涌到了嘴边,但还是被他理智地压了回去,他道:“一切由父皇做主,只是儿臣现在没有心思娶妻,公务忙,且儿臣与常人不同,乃人煞之身,实在怕耽误了人家姑娘。”
文婴帝听罢,不同意:“这有何耽误?我看不少人煞,也不耽误娶妻生子,怎么,你这体内有了蛟龙,不能人事?”
东方青枫:……
不能人事?那绝不可能!他绝对是人事中的佼佼者,不,人煞中的佼佼者,怯场不了一点儿!绝对傲视群雄,雄风万里。
他是没想到文婴帝会问得这么直接,父子关系这么亲密,可以吗?
“额……”东方青枫虽然心里对那方面有绝对自信,但面对父皇,不好说啊,他道:“那倒不至于……”
“主要是,父皇,儿臣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才刚回京城,儿臣还未适应。”
文婴帝听罢,也未强迫他,并未赐婚,而是说:“既如此,那就再等等,朕再给你物色物色。”
东方青枫听罢,松了口气。
文婴帝说完,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飞龙服,肩宽腿长,挺拔俊气的九子,有这么出色的儿子,谁能不爱,他状似无意地道:“你一路护送那阙氏转世祖回京,她叫什么来着,阙清月,想必你对她比较熟悉,你觉得此人,如何?”
东方青枫没想到,会到从父皇口中听到了阙清月三个字,他心里一跳,不知道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先说他的婚事,后又提及白衣?这不得不让他产生联想,难道是要问他意见,要赐婚吗?真的可能吗?他的心开始跳得飞快,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想了想,他谨慎道:“她,倒是一个,美貌绝伦的女子,善解人意,还颇为……颇为聪慧。”
“哦,皇儿竟对她如此赞誉。”
“那倒不是,主要是她,确实有几分聪明,为人也颇大气。”
就是拧人疼了点,爱生气,茶水滴在她衣摆上,就要发火踢人的那种大气,气大了。
文婴帝看了略有些紧张的九子一眼,他放下茶碗,拍了拍手道:“朕这后宫也空了许久,也该进些新人了,后位空悬,时间久了,立后的折子都堆成山了,上次你的洗尘宴上,我见这名女子,气质颇为独特,阙清月,既然你说她聪慧,那朕让她进宫,执掌凤印,你觉得如何?”
那一刻,东方青枫只觉得全身像泼了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没有想到,白衣的母后戏言,竟一语成谶。她进宫?执掌凤印,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忍不住站起身,揖礼道:“父皇,立后乃是大事,那阙清月今年不过十七,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但面容稚嫩,说话意气,而且,她……为人十分娇气,被阙氏惯得不成样子,一路上儿臣当真是苦不堪言,恐怕以她的性情,不能担此后位,还需父皇三思,择人立后。”
文婴帝看着他急得从椅子上站起,一番话字字句句不同意。
“父皇。”
东方青枫又道:“当年我母亲便受当时的皇后搓磨,差点落胎,父皇亦受后党牵制二十年,如今总算将后党一脉尽皆清除,若是让阙氏的女子进了后宫,那岂不是重蹈覆辙,那阙氏本就是大族,若在出一位皇后……”东方青枫突然停住了话。
文婴帝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便好。”
他看着九子,说道:“国师如今告老,纵观天下,能比得上国师玄技的人,无几人,听说,阙清月便是其中一人,据说她还有翻云覆雨之能,又是阙氏的人,那正好,国师退了,我可以不立她为后,但她,便是继国师之后,我大聂,下一任国师。”
东方青枫听到的那一刻,他的手,垂了下来。
他可以反对文婴帝立白衣为后,却没有立场反对文婴帝立她为国师。
大聂的国师,不同于阙氏族长,白衣若为族长,还可自由婚嫁,可做了国师,做了大聂的国师,一生将奉献给大聂,无一人娶亲,亦不许娶亲。
东方青枫低头,将拳手攥紧。
“好了,就这么定了,麟儿,你需知,只有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拿到你想要拿的东西,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东方青枫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