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拍桌子:“好啊,你们几个,是不是忘了太悟阙门的先祖是谁?没有先祖,你们算个屁!你们不同意?祖宗的事,何时轮到你们同意了,你们想干嘛,想反啊,天道在上,你们反一个我看看!”
“……谁也没说要反啊。”
有人小声嘀咕。
“族长,你这话也太难听了,还天道在上,你是要我们天打雷劈啊?”
“就是。”
族长阙金宝骂道:“就你们这样,劈不死你们!”
这一顿怒骂,几位长老毕竟在族中还有些威信,私下就算了,如今当着小辈的面被训,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也没说什么不好,就挨一顿次。
那几位阙朝歌一代孤儿后代,与阙金宝一样同意祖宗做族长,但是,后来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对阙朝歌的印象就不那么深了,到了这一代,其实他们也尊重先祖,只是吧,这转世的祖宗,若是只在阙门供起来,那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参与到族里的事务。
这就有了利益瓜葛,先不说族长之位是需要竞选的,祖宗若做了族长,那肯定有一人做不了,阙氏族长的选拔还是公平的,先选出一些人品实力天赋上乘的,提拔起来做长老,然后再从中择优,至于选到谁,那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还是很公平,但现在祖宗占了位置,对这些长老,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然后就是财务这一块,要交权啊,那四个长老心中自然不太愿意,就想拖一下,结果被族长骂得狗血喷头,甚至连天打雷劈都出来了。
“族长,话不能这么说,族长之位,就算是祖宗,那也得,那也得……”那也得竞选不是吗?这才公平。
说话的是九位长老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他还不敢全说出来,嘴里含含糊糊,祖宗可就在上面看着他呢,他说话时,都不敢看前面,眼神一阵游移。
“混帐东西!”
阙金宝气得肚子一鼓一鼓,他做了二十年的族长,又带着阙氏更上一层楼,威信自然是足的,天天骂,这些人都不敢吭声,包括长老,今日却像要反似的,个个都敢开口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还有一个人发出捏着鼻子的怪声,高喊:“听族里人说,阙氏先祖阙朝歌祖宗,有大神通,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既然这位是阙朝歌的转世,那她可有翻云覆雨的神通?没有的话,怎么证明她是先祖转世?既然转世,不可能不会先祖会的东西,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整个祠堂声音停下来,没动静了。
这一声出来,在场包括长老,族长,还有一众小辈,那脸色,刷地下来了。
这个人,不是他们阙氏的人!今日竟然有外人混进来了?
祖宗管不管帐,做不做族长,这些都是他们阙氏内部的事情,是可以商量的,但是这人出来,竟然开口就怀疑祖宗身份,还暗示他们把骗子当祖宗,其心可诛,这人绝不是族人。
若是阙族的人,就会知道,辩别转生阙氏有秘术追踪之法,绝不会错,这个人这么说,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想混水摸鱼,将水搅浑。
“谁?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我看看是哪里来的奸细探子!敢混进我太悟阙门!”
阙金宝一怒之下,砰地拍桌子站起身,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这辈子还没生过这么大的气,这话一顿说的,简直是在太悟阙门所有人的头上拉屎啊!真是好胆!
一时间,面积十分大的祠堂里,静悄悄的,连鸟叫声都没有,刚才说话的人销声匿迹,仿佛只是在里面充当挑起纷争再全身而退的棋子。
年轻一辈缩着脖子左看右看,也没找到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用得腹语?太高级了点。
阙清月坐在椅子上,到此时,才垂下眼眸,笑了一下。
这笑在寂静的祠堂里,倒显得清晰,她揣着手,望着地面,有人混进阙氏,这很正常,大聂现在哪里又没有探子呢?
朝廷有天察卫,民间有亦有暗哨,像太悟阙门这样可威胁到皇城那几位最后登顶的势力,肯定是被人重点关注的,尤其她回来开族会这一天,就来搞事情,一句话,就是要搞事。
可惜,这些人都错了,阙清月对这个族长之位,没什么兴趣,她不过是觉得族里供养她多年,又花了三千金将她接回来,那么族长需要她做什么,她便尽自己所能地做,来偿还这份供养之恩。
但是,如果这份恩,本就不需要她还了,甚至她的存在会给别人添麻烦,那大可不必,她倒是想做个闲散的族人,没事带着元樱三七出去游玩一番。
那人想挑起争斗,不可能。
于是她理了理袖子,将衣摆往腿上一放,然后抬头看向九位长老,还有这些长老后面挤着的阙氏年轻一辈中佼佼者的小辈们。
她冲刚才声音响起位置道:“你们觉得阙氏先祖能够翻云覆雨,这我倒没试过,那我今日,也来试一试,若是这天让我做族长,那就让我翻云覆雨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着,便抖了下手上的袖子,露出了手。
祠堂里所有人都望着她一举一动。
不知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