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刚才还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转眼间,便反握刀柄,将她定死在半空,她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为何,为何?难道你不爱她吗?”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东方青枫手握刀柄,一弹,刀尖震荡间,那道鬼新娘的魂,彭地一声爆开。
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无比留恋的名字:“玉郎……”也不知在叫谁。
煞物即去,船内一切恢复正常,可叠在塌上的两人却不正常起来。
东方青枫像手被烫了一样,弓身收腹,狼狈地爬起来。
他在最后一刻,才清醒过来,就是因为这个。
那爱煞万万没想到,他从未碰过女人,对爱煞没有抵抗,但对这种色煞之欲,却有抗体了,起反应时,瞬间警觉。
他起身,立即背对着塌,一时不知是转过身,或走开,还是要如何。
只怕他一走,她就生气了。
“你,你没什么事吧?”
他道:“刚才……”刚才差点着了那煞物的道,实在让他难以启齿,东方青枫两次失误,一个色煞,一个爱煞,都失误在眼前这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身边有别的人,恐怕还不会中招,但偏偏是她。
阙清月听罢,支着塌坐起来,伸手甩了下衣摆。
没有声音,他忍不住回过身,看向塌上人。
只见她低头,没好气地拉着身上几层衣服,拉了里面的露出外面的,扯外面的,带出里面。
平时是一层一层穿的,现在几层混在一起,不知道哪件是哪件。
东方青枫见到她左右看着衣衫,这种厚衣都是元樱帮她穿,每件穿脱都很费体力。
她便将腰带使劲地扔在床上,上面的玉扣掉到了地板上,咕噜咕噜滚到东方青枫脚下。
他看着,最后弯腰拣起来,硬着头皮走过去,腰带是他摘下来的,衣服也是他弄乱的,他总得帮她穿好,腰带再系上。
于是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我帮你,刚才,我就是,那煞物……”
阙清月偏过脸:“别说了。”
还不尴尬吗?
东方青枫:……
两人在船舱屏风后,顶着那烛光和软塌,靠在一起研究衣服。
“这是里面的,不是外面的,哎呀,这个是内衫,这个,才是外衫,这件是中衫!你怎么这么笨!”
阙清月拽着衣服质问他。
“好好好,我笨,我笨蛋,你别脱下来,船上凉,会着凉,我研究研究。”
他犹豫了下,然后伸手,轻扯了扯,内衫,中衬,外衫,外衬,一件一件,总算理好,最后取过腰封,圈到她那一发遮全腰的细腰上,只乎不足他单臂一握。
她垂着袖子站在那儿,总算呼出口气,看着东方青枫笨拙地在她的指导下,终于将腰带对在了一起,玉扣也箍在腰带上。
两人都松了口气,东方青枫都出汗了,他系完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她也抬头,两人正好对视,瞬间又都移开视线。
阙清月低头捏着袖子,东方青枫见她唇下有东西,可能是沾了红纱上的贴花,他不由地喉结一动,想起了之前的事,慌乱地用袖子给她擦了一下,哄她道:“我们回去吧,时辰到了,船夫要靠岸了。”
包一艘花船一个时辰五两银子。
“好。”
然后他从她长袖中找到她的手,小心握着,拉着她走出船舱。
都怪这夜色太美,花舫太迷离,对面的人太惊艳,气氛太撩人,爱意太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