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奇道:“那你在想什么?”
何梦访道:“我在想,算来我们已经在玉山殿秘密相见有八年了。刚来玉山殿时我才二十,今天却已经二十有八,有些老了,叔父却没有大的变化,而我……而我再过个五、六十来年,我就死了……”
“不许胡说!”立即将沾满糖炒栗子的甜桨的手指捂住何梦访的嘴,“沈渊”说道:“人神族的死叫飞升,届时,你又会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再说,二十八岁算老吗?是你的心变老了吧。”说着,放下手指。
何梦访暗自舔了舔“沈渊”手指刚刚覆上的嘴唇。
骤然间,一种隐秘的甜味在舌尖泛滥。
他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带倒身后的椅子。他不停地在倒地的椅子、“沈渊”之间逡巡,不知道应该先扶起椅子,还是……
他恨恨地咬上下嘴唇,对“沈渊”抱手一揖,结结巴巴地说:“叔、叔父要……注意一下我们的关、关系。”
“沈渊”沉下脸,说道:“我是魔神,我们之间毫无任何关系。”
何梦访道:“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
“沈渊”奇道:“今天你是怎么了?情相亲者,礼必寡。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是朋友,对感情很深的朋友,不用讲究过多的礼节。”
“我……”何梦访脸颊涨红,无言可答。
“哎——”半晌,他长叹一口冷气,欲言又止,拂袖离开。
……
再次来到玉山时,站在玉山殿外的何梦访被一阵惊雷吓得一退。
那惊天动地的一声霹雳,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厚厚的雪层如柔软丝滑的绸段般泛起褶皱,簌簌往下滑动。
一时好奇,何梦访出殿查看。
闪电劈开翻涌浓厚云层的天空,往镇魔塔塔顶劈去。
一道,两道……
镇魔塔塔顶迎风立着两个人,一位青衣白发,另一位就是婖妙。那雷却只盯着婖妙劈下,好似在惩罚她。
何梦访奇道:“玉山上的古神也会遭雷罚吗?那个青衣白发的到底是什么妖魔,竟有天在保护?”说着,远眺而去。
下一秒,那位着青衣的白发主人踉跄几步,从塔顶坠落。
何梦访心下一惊,飞升上前,接住那人。
放眼瞧去那人的脸,他惊道:“叔父?!”
两人缓缓落地,沈渊急忙推开他。
沈渊眼前系一条白绫,纤长的睫毛从织布的缝隙中刺出。发丝稍显凌乱,嘴角一条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