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开水壶的水刚烧开,安之拿了冲发烧药。
昨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感到晕乎乎,以为只是撞到脑袋导致短暂性的头晕,不以为然。
可到了傍晚就开始发烧,眼前天旋地转,浑身发冷、无力,爬不起来床。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温柔地照顾他。
只是眼皮像坠了铅块,根本睁不开,没看见那人的样貌,不过他更倾向于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酒店房间外人可不能随便进出。
热水缓缓流出,倒进装退烧药的杯子。
这是安之待在出差地的第二天。
他心里纳闷,到底什么事导致一而再再而三地取消航班?
那个男人?
他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没有实体,会有这么大能耐?
想着想着,“啪”地一声,刚烧好水的开水壶的把手突然断裂,滚烫的热水浇在安之的腿上。他立即皱起五官,咝了咝嘴巴,跌坐地上,捂住伤口发出“嘶”地声音。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门口处突然发出一道男声。
安之看去,只见那黑衣男人竟出现在房间里,并向他走来。
黑色风衣与他前进的方向相反,向后大大地盈动而起,气势汹汹,如从天而降,遮蔽了阳光的雄鹰。
“你……你不要过来!……”安之坐在地上,双臂撑着身体,向后退去,“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你老缠着我!!”
退着退着,突然动弹不得。
男人来到安之面前,弯腰很轻松地抱起他,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用冷水冲洗他的烫伤伤口。
安之很怕这个人,却无法动一下,声音也发不出,只能脸色苍白,神情惊恐地盯着男人。
男人小心而温柔地处理伤口,一会儿就包扎完毕,抱着安之放到床上。
退烧药也冷却得差不多,便拿起杯子,送到他唇边,捏起下巴喂药。
喉咙不断滚动几番,药越来越少,直到见底,男人才移开杯子,并用大拇指轻柔地抹去他唇边的水渍。
之后,侧身放倒安之,相拥着一同入睡。
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搂着,安之心跳极快,根本睡不着。
咚咚咚——他的心跳声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
“你还有心跳,真好。”男人声音低沉。
安之以为他在说反话,心脏跳得更猛烈了,好似要冲破胸膛。
男人往前倾了倾身体,把安之整个揽进怀里,紧紧贴着,说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喝不完的遗子春和吃不完的糖炒栗子。这次,我会帮你摆脱成魔的命运,然后我们要永远地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