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跪在地上死死地拽着江鸣谦的衣摆,“陛下,消息已经传下去了,侍卫马上就到,您千金贵体,万不可……”
李德福话都没说完,便被江鸣谦狠狠地一脚踹开,他声寒如冰,“滚开,别挡道。”
说着江鸣谦头也不回的便跳进了雁栖湖中。
江鸣谦脑内反转空悬,恐惧笼罩着心田让他喘不上气来,寒意从四肢百骸传遍全身。
他只感觉曾经在战场上厮杀,命悬一线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时他都没怕过,现如今却怕的连大脑都失去思考能力。
他不敢想,万一凝儿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办。
他只能让自己游快些,再快些。
将沈凝从湖里捞出来时,江鸣谦手都在抖,听着沈凝微弱的心跳,感受到她的鼻息时,他才感觉自己也重新跟着沈凝活了过来。
太医、识水性的老嬷一众人早早在岸上候着,等江鸣谦抱着沈凝上岸后,立刻将人接了过去。
江鸣谦浑身发着抖,嘴唇被冻得发紫,李德福拿着刚才就预备好的大氅披在江鸣谦身上,然后连忙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
“陛下,您这样可不行,现在有太医照看着,陛下快跟着奴才回去更衣吧。”
江鸣谦没有接话,眼眸森然,他向来在奴才面前不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极少动怒,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带着戾气。
“给公主换洗的衣物可准备好了,姜汤呢,去,拿朕的狐裘来,一个个的都围在朕身边干嘛?”
一众宫女太监都被吓了一大跳,连声应道,“是,是,奴才记下了,奴才这就去。”
江鸣谦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落在沈凝身上,他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太医说了句已无大碍后,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陛下,公主没事了,公主没事了。太医说只是被冻坏了,随时观察着就是了,他会和嬷嬷一起照看着,公主需要静休,所以还请陛下等会儿再去探视。”
说着李德福喜极而泣,朝着江鸣谦磕了个头,“陛下可放心了!”
“别废话了,快将公主送到紫藤阁。”
“是。”
李德福安排好一切,才重新回到江鸣谦身边,小心翼翼地望了江鸣谦一眼,江鸣谦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晦暗不明,周围的气温似乎都因他低了几分。
“陛下,一切已安排妥当,公主已经在紫藤阁歇下了。齐小姐也被侍卫送到了偏殿,陛下放心,离公主很远,不会打扰到公主。”
江鸣谦应了声,忽的转过身眯着眼望着李德福,“对了,赵资齐呢?”
江鸣谦眼里闪过无法遏制的怒火,李德福只感觉要将自己烧个对穿,他心猛地一咯噔。
今个儿陛下特许赵将军可以在御花园和宁安公主一叙。
刚刚宁安公主落进湖里时,赵将军就在不远处,他和陛下听到宁安公主掉进湖里的消息匆忙赶到时,他看到赵将军躲在角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
可是明明,赵将军是识水性的啊。
“赵将军在紫藤阁外候着。”
江鸣谦眸若寒冰,冻得人遍体生寒,声音更是丝毫不带温度,“去,把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