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记忆,他知道他身边的人在做什么,他就是不说话,也不让他们碰他,他们给他打针的时候都是要几个人摁住他,不然这针肯定打不下去,他抵触得太厉害,但是因为他太瘦,他们有一次摁的时候,把他的手弄骨折了。
半年时间,他瘦到皮包骨,颧骨凹陷下去,可以说不成人形,他爷爷那个时候其实挺崩溃的,找遍了国内的心理医生,精神科医生,最后没办法,只好带他到国外治疗。
一年时间,国外的治疗并不见好转,他还是那样,无论医生怎么努力,他爷爷怎么努力,他还是一言不发,别人说的任何话他都没有反应。
有一次他爷爷撑不下去,就死命抱着他哭,还试图同时结束他们的生命,那个时候他才有点动静,回抱了他爷爷一下,他爷爷才消去轻生的想法,努力配合医生,听从医生的话来跟他一步步接触。
他那个时候是想死,只是他不想他爷爷死,他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做不到狠心看着他被绝望毁灭。
慢慢的,他开始吃东西,开始接触一些其他东西,但是其实他心底还是抵触任何人任何物,但他开始克服,同时病情也慢慢开始好转,两年时间后他开始主动跟别人接触,他爷爷给他报了学校读书。
后来严昊也转到w国读书,他们读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两个外国人在别人的地盘受到歧视比较多,而且他们又是跳级,身边都是比他们年长的人,那些霸凌就没有少过。
有一天他拿着刀横在有一个老在教室里欺负他脖子上,教室外他们欺负不了,因为他们放学出教室后有保镖跟着,也是从那以后那些人才不再欺负他们,看到他就躲着走,毕竟谁都是惜命的,他们也没敢告诉老师,他们欺负他在前。
他不断跳级,十三岁的时候,他就结束高中生涯,拿到w国最好一所大学的offer,严昊没能跟上他的学习进度,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
他爷爷可能觉得他没什么欲求,怕他有一天想不开,就跟他定了一个目标,让他赚够多少钱,之前他爸的公司就是开连锁酒店的,所以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进酒店行业,每一个创业前期都比较艰难,加上他爷爷又没有给他本金,所以他只能靠自己,第一桶金是他一个人接了一个大公司系统运维项目赚到的,被他投入作为创业时的本金。
其实他当时一忙的时候,课都不去上了,学校发通知,如果再不来上课就取消学籍,他干脆就他们取消学籍,一心扑在事业上,只是他没敢告诉他爷爷退学的事情,他还没是未成年,做什么事情都不方面,所以当时他拉了一个二十八岁的同伙,w国人,也是isuo现在的大副总。
简淑听完后只觉得心疼,紧紧握着他的手,“所以你在第几年赚到你爷爷跟你说的钱数?”
“第四年就赚到了,只是我没告诉他。”
后来他爷爷想回国,老人家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所以他们就回国了,他爷爷知道他退学的事情后,又让他重新读国内的高中考大学,他照做了,只是依旧没去上课,只是参加了高考,考上了z大,一个普通的重本大学。
如果他当时认真备考,说不定跟她同一所大学,只是后来大学老师点名很频繁,他就保留学籍,休学了。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他爷爷老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奔波,没有陪他老人家,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他都没有见到,当时是顾正南打电话告诉他的,顾正南刚好听说他们回国,就去探望他爷爷。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当时觉得天都塌了。
他赶回去的时候见到他爷爷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他都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他当时没哭,他后来也一直没哭。
严昊跟他说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他也不哭。
顾正南跟他说他爷爷最后的遗言是让他好好完成大学的学业,钱已经赚够了,不需要再这么拼命去赚,其实那个时候他要不是他爷爷让他完成学业,他想他办完后事应该就跟着他爷爷去了。
他回去上大学的时候,日子过得特别浑浑噩噩,每天感觉都在闹,反正也没人关心他,其实他很想有一天他爷爷突然回来跟他说,“江一行,你再闹,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这句话,他当时自闭的时候,他爷爷有对他说过。
“所以出警局的时候,你特地叫住我,问我在闹什么,我想是从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你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当时看你看我的神情,感觉我们像旧识,你认识我很久,再后来,下雨那天,我又遇到你,其实那天是我爷爷的忌日,如果不是你劝我,呵……”
江一行轻笑一声,眼泪跟着下来。
简淑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她劝他,他可能就真的没了,当时的他真的很绝望吧,才没有生的欲望。
她伸手摸他的脸,意外地摸到眼泪,她心疼地搂着他。
他的前半生为他爷爷而活,后半生为一个叫简淑的女人而活。
他反抱她,哽咽道:“你会不会嫌弃这样的我?”
“还真挺嫌弃的,我不喜欢爱哭的男人,”简淑抹去他的眼泪,柔声道:“不过谁让我已经爱上你,所有我只能全盘接受了。”
“明天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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