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齐默尔曼,玛塔·阿格里奇,丹尼尔·巴伦博伊姆,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毛里齐奥·波利尼,安德拉斯·希夫爵士,马克·安德烈·哈梅林,海伦娜·格里莫,皮埃尔·布列兹,贝拉·达维多维奇,伊丽莎白·莱昂斯卡娅……”
自1998,到2015,17年,17位获奖者,17位世界顶级钢琴大师。
虽然名为年度最佳新人,实际上给予奖项的,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称得上是新人,大家都是大师。
因此,虽然名为最佳新人,实际上这个奖项却成为了最佳演奏者。
这个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奖项。
但是,获得这个奖项却足以成为许多钢琴家人生履历中一个最为光辉的时刻。
不,准确地讲,并不是获得这个奖项,而是……参与鲁尔钢琴节。
能够被鲁尔钢琴节邀请,成功参与其中,便足以成为很多人履历上一个无法被遮掩的荣誉。
这个便是鲁尔钢琴节在全世界的地位,这个也是鲁尔钢琴节年度最佳新人在全世界的地位。
虽然可能有点形容的不是特别准确,但是你绝对可以将这个当成钢琴界的春晚,或者某个奖项。
这奖项在华国内宣传的不多,大概最主要的缘故在于参加这个音乐节的华国钢琴家比较少,或者说……几乎完全没有。
也就是郎良月这种人能够被邀请来鲁尔钢琴节。
可是为什么他的履历上不写鲁尔钢琴节呢?
原因就在于他参加的其他音乐节以及获得的奖项太多,履历上更多的是写获得什么奖项,而并非受邀参加什么什么音乐节,再加上他也没有获得今年的年度最佳新人,这才不做任何的宣传。
这个奖项还不是那种只要最顶级钢琴家参加就会免费赠送的廉价奖项。
有很多的音乐奖项都是那种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他们的奖项曾经赠予谁谁谁之类。
这个奖项是那种即便你是世界最牛逼,最有名的钢琴家,都不一定会给你,还是得要看你现场的演奏如何。
郎良月有名吧?几乎已经是年轻一代最强钢琴家了。
基辛有名吧?被指挥之神誉为钢琴天才的男子。
就更不要提其他的那些钢琴家,例如东瀛的那些老钢琴家,比如说内田光子之流的那群人,虽然他们也同样被邀请参加鲁尔钢琴节,可是他们照样没有能力拿到奖项。
现在傅调拿下了年度最佳新人的位置,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亚裔钢琴家。
这个可以算得上是跨世代的成就。
根本不仅仅只是华国的荣耀,更是东亚乃至于整个亚洲的荣耀。
如此荣耀再加上如此年轻的状态,看的面前的阿卡迪感觉喉咙都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他抿了抿嘴唇,充斥着感慨地嘶哑道。
“是啊,那些最顶级的钢琴家,你不是要和我们比,你也不应该和我们比,你接下来的目标是要和那些最顶级的钢琴家比比较,毕竟你是鲁尔钢琴节里面最年轻的那一位,大家拿来比较的将不再会是和你同龄的那些人,例如我之前很看好的赵成珍,还有哈梅林,而是齐默尔曼,是希夫,是阿格里奇,是索科洛夫,是他们……
迪奥,我能这么叫你吗?你必须要知道一点,你接下来所需要比较的不是他们现在的状态,你需要比较的,而是他们最强盛的状态,是他们的历史,而你必须还要清楚一点……”
阿卡迪转身看向傅调,神情无比认真地开口道:“有些人,他们不再弹琴之后,他们将会被彻底送上神坛,即便他们现在弹琴状态差到离谱,例如索科洛夫,例如波利尼,但是他们的地位照样比你高很多,这是他们历史的成就给他们铸造的金身,你……能明白吗?”
傅调看着阿卡迪的神情,沉默了许久后,略微点头。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不管你明白了什么,但是我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出来,如果我也能拿下今年的年度最佳就好了,我还有一些历史底蕴撑着,即便被别人称作最近几年最烂的年度最佳,我也还算能够接受,不过你就不好说了,有人夸赞必定也有人诅咒,有时候要学会接受,加油吧。”
阿卡迪拍了拍傅调的肩膀,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起放在一边的酒杯转身离去,和那群在后台的众人继续攀谈起来。
而傅调则是在原地有些沉默。
这一份沉默一直到组委会的一位熟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停止。
鲁尔音乐节的主持人,导演,也就是总负责人,带着米勒来到了傅调的面前。
米勒站在导演的身后没有说话。
而导演则是对着傅调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端着的酒杯放下,轻声开口道。
“傅……”
“嗯?”
傅调听到声音后一愣,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导演以及米勒,不由得张了张嘴,呃了一声后伸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