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作所为,也就变成了先礼后兵,杀鸡儆猴。
短短一小会的时间差,给别人塑造出来的两种形象却是天差地别。
“师父,这一主一仆胆大妄为之极,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你十六具精雕细刻的傀儡,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吧!”
二楼看台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指着一楼顾长安、陈玄宗所坐的位置,怒不可遏地道。
在少年的对面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眼看着自己的十六具仿真傀儡被当场斩杀,此时他的脸色也是极其地阴沉难看。
“砰”的一声放下茶盏后,他站了起来,冷然道:“咱们师徒二人,这便下楼去会会这一主一仆。”
一晃眼的工夫,这师徒二人就“噔噔噔”走下楼梯,来到了顾长安的桌前。
老者先是扫了一眼一地狼藉的傀儡尸体,最终目光又定格在顾长安的脸上,冷笑道:
“阁下好大的气魄!饮茶谈笑之间,便纵容手下斩杀我费心费力做出来的十六具傀儡。若她们不是傀儡,而是十六个活生生的女人呢?阁下就不怕造下一场滔天杀孽吗?”
顾长安慢悠悠放下手中茶盏,洒脱一笑道:“前辈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
老者奇道:“哪里不对?”
顾长安淡然道:“因果不对。正是因为我发现它们只是十六具傀儡,所以才让我的剑奴下了杀手,不存在误杀的可能。”
他先前就很仔细地观察过这十六个天衣奴。发现它们虽然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可还是让他发现了一处细节的异样——那就是这些女傀儡的眼神过于单调空洞,过于千篇一律,终究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眼神是一个人灵魂的窗户,显然这些女傀儡还没有真正的灵魂。
“你好大的口气!”
老者的徒弟忍不住愤然开腔:“在你们凡夫俗子的眼中,这些傀儡只是些皮木玩物,可在我们傀儡师的眼中,每一个傀儡都是有灵魂有情感的生命!”
顾长安对着少年虚作一揖,却对着老傀儡师腆颜一笑:“令徒说得对,我就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因此我也有普通人喜怒哀乐的情绪。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让我感到不喜欢的女子前来招惹我,何况刚才来招惹我的只是十六具傀儡玩物?
“因此我一怒之下,让我身边这个剑奴一下子斩杀这十六具傀儡玩物,也是人之常情吧。”
老者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仿佛雷雨前夕的乌云:“哼!你不用跟我耀武扬威,我知道你这个剑奴的道行至少在剑修六境以上,可你也别欺负我们傀儡师一脉疏于武斗。
“鬼巷虽然深处地下,可却也始终在天都城的管辖之下,这里同样也是一个讲刑律、讲王法的地方。你毁了我的心血,你就得赔偿!”
大衡的修行体系众多,可傀儡师却是一个冷门流派。
喜欢钻研做傀儡的人往往是一些闭门造车、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疯子,一般没有什么人脉和地位。同境界下战斗力也不如武夫、丹道、剑修、武僧、禅僧这些主流体系彪悍。
顾长安自然不怕对方有什么背景,只是淡然地一笑:“前辈你傀儡术技艺不精,让你那十六具女傀儡招惹我在先,所以才被我斩杀在后,天理在我。但你既然提出了赔偿,倒也是令本公子颇为好奇,像你这样的傀儡师大概会想要什么样的赔偿?”
老者冷哼一声道:“老夫不贪财,不逐利,不好名声,不近女色,唯独喜欢与傀儡为伴。我看阁下一主一仆都衣冠楚楚的,想必也是天都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吧?”
顾长安笑着反问:“是大户人家出身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老者接着道:“大户人家人脉广,消息灵通,我要你发动你的人,去帮我打听我另一个傀儡的下落,作为你斩杀我这十六具傀儡的赔偿。”
另一个傀儡还能脱离主人跑了不成……顾长安故意把脸一板:“你这说得不明不白的,我怎么帮你?”
老者似乎对顾长安恨之入骨,但刚才亲眼目睹他身边那个黑衣剑奴的惊人杀招,只得又把愤恨吞进肚子里,接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