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娇在网上查了好多相关资料,然后打印出来。
然后找到了小青山村,原本这里只生产红砖,因为和杨斌合作,改良了品种,开始研究砌块砖。
可是杨斌一再的挑剔质量问题,又给不出关键性的指导,给技术人员,还有砖厂的工人搞烦了。
小青山的支书接待杨美娇的时候,抽着烟袋锅子,他吧嗒了两口烟,然后说:“杨同志,俺们也知道你们的好意,想带着咱们村发家致富,可是你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的订单,“咱们厂也接了一些单子,虽然量不多,钱也不多,可刚好够咱们村民正常烧窑,平衡支出的,不累也挺好。”
村支书对研发新的砖品都如此抵触。
这个时候,窑厂的工人刚好都下工了,他们到村委部这里休息吃饭,工人看到她来了,也不打招呼,和从前的热情明显不同。
大哥也不知道都在做什么,将这里的人竟然给得罪了。
杨美娇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而是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这些下工的工人顶着一身的灰,随便在井边打了水洗了一把手,就拿出自带的干粮和饭盒,再倒上一碗白开水,几个人坐在一起咬着干粮开始侃大山。
杨美娇起身,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他们饭盒里的菜,有的是装的炒咸菜条,咸菜条上挂着一点油腥。
有的是炒白菜叶,里面能看到一两片肥肉片。
他们看到杨美娇在身后转,对她点了点头,继续吃手里的饭。
杨美娇没打算插进他们中一起聊,而是在院里仔细看了一圈,注意到一个人,这人身穿洗得发灰的蓝布工服,那衣服就不似是他的一般,大的发空,脸上更是瘦的出了骨相。
别人最差的吃的也是黑面馒头,他拿的是菜饼子就着白水,连咸菜都没有准备。
杨美娇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大哥,你姓什么?”
男人抬头,见是杨美娇,害臊地又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子吃饼,应了一声,“姓刘。”
“刘大哥。”
男人点了点头,吃饼的动作都有停滞,像极了不适应和女人聊天。
杨美娇说,“刘哥你吃着,我就是想随便和你聊聊,你在这里做了多久了?”
男人说:“一个半月了。”
杨美娇知道,这个砖厂成立两个半月了,前半个月在筹备,试窑,人少,出砖了才正式招工。
“那刘哥一个月能拿多少工钱?”
男人又瞥了杨美娇一眼,快速说着,“十五。”
“才十五块钱?”
“不少咧,我是干推土的小工,有十五比以前种地强多咧,再怎么说,能看到活钱咧。”
“能看到活钱就满足了,那你觉得十五块钱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了吗?”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村支书走过来,点了点头,“帮上忙了,原本我的体格都不够格进砖厂的,是支书照顾,才让俺进去的。”
支书过来,指着他说,“他家有病人,常年吃药,家里困难。”
杨美娇起身,正色说,“要我看来,不光是刘哥家里困难,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的,现在有让在场所有人翻身的机会,不只是见到了活钱,而是有存款,自己盖楼房,买汽车,大家为什么就没动力呢?”
之前吃白菜炒肉看的男人是这里长得最结实,最壮硕的,他在砖厂也干着最重要的工种。
“杨同志,你说的那事俺们也想干,可烧出来的东西它不成,咱们搭进去半个月的时间,别的单子都耽搁了,最后你哥说质量不行,咱们还咋干。”
“就是,在咱们看来,明明质量够了,他非说不够,整块砖还拿称称,这不是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