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我现在却觉得,她就是在里面,你说呢莱利?&rdo;伍德面目阴狠,仇恨抓住了他,但还没叫他丧失理智。
我冷笑地转身,&ldo;那么就进去吧,如今里外都不安全,你自己看着办。&rdo;
伍德举起手朝隐匿在各处的队员比了个手势后就跟在我身后。他们已经确定南希就在园内且开始实施包围,而直觉告诉我南希的确就在这个地方。刚才的一刀,就是她残忍的邀约。
可是南希,你就如此志在必得吗?
伍德持枪小心翼翼走在我身后,不时注意着树林里的任何动静。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搜寻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般小心。也许是连续躲过了捕兽夹和各类陷阱后不可避免的松懈,一道沉闷却异常清晰的枪声出现在果园的侧后方。
伍德快速做出反应,持枪而去。与此同时,另一处枪声大作!
&ldo;发现她了!&rdo;一声呼喊后便是凄厉的叫喊,接着便悄无声息。伍德霎时止住脚步改变方向,而此时枪声已响彻在整片果园。就在我准备从伍德身边开溜之际,伍德突然折返,一手抓住了我。
&ldo;你想去哪里?!&rdo;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问。
然而不给他回答的机会,令人意想不到的巨响从我们附近传来,霎时火光四溅,热浪将我和他掀飞。
&ldo;见鬼,有地雷!&rdo;
我迅速将伍德推开,从地上爬起,胡乱抹去身上的泥点子,跳过方才爆炸的地点朝前跑去。我不知道南希在哪里,但总能感受到她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就是说她在附近,距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只要能甩开伍德,对,甩开他……我拨开重重树枝,深刻地知道自己离她近了,越来越近,直到她像猫儿般从书上跳下,落到了我的怀里。
&ldo;你来了!&rdo;她用冰凉的手欣喜地捧起我的脸,几乎疯狂地笑道:&ldo;你来了!&rdo;
&ldo;我来了……&rdo;我不住点头,全身发抖地搂住她的腰亲吻她湿润的脸,她柔软的脖颈,躬身将脸贴在她风衣之下饱满的乳房上,&ldo;我来了,我来了……&rdo;
&ldo;快跑,他们要发现我们了!&rdo;她拉住我的手,像个十几岁的女孩跳跃她的树林里,我的手乖乖地躺在她的手心,我的脚步听话地追随她的脚步。于是我笑了,决定比她跑得更快!
&ldo;你想去哪儿?&rdo;我问她,&rdo;他们把这而包围了,里里外外都是人!&ldo;
&ldo;我知道,亲爱的,我全看见了,瞧见面的房子,我们躲进去,二楼有机关枪,我们狠狠给他们来一顿地毯式扫射!&rdo;她兴高采烈地笑着,金色的头发在月色下泛起美丽的银色,美得让人失去形容词。
&ldo;好啊南希,真好!&rdo;我甚至搂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两人便手牵手地朝三层小楼跑去。
&ldo;你爱我吗?南希,你爱我吗?&rdo;
&ldo;当然,我爱你,阿尔,我爱你,那你爱我吗?&rdo;
&ldo;我也爱你!&rdo;
&ldo;你把我当什么爱?&rdo;
&ldo;当母亲,当这世界上仅有的一位母亲去爱!&rdo;
&ldo;好啊,真是好极了!&rdo;我和南希在枪林弹雨中跑向我们的庇护所,我们互相诉说爱的话语飘荡空旷的屋内,来回撞击着墙壁,久久不息。于是我们又踩上了光秃秃的楼梯,怀揣莫名其妙却毫无发觉的神经质的饱满激情来到了二楼,直到站到了空无一物的窗前。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机关枪,没有任何武器。
&ldo;怎么回事?&rdo;我问,突然之间,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褪色,变淡,直到完全消失。理性再次回归,叫我看清楚了残酷的现实,和眼前站着的这个茫然却癫狂的女人。
&ldo;你在做什么?南希?&rdo;我不解地问。
&ldo;我在看你。&rdo;她就像陷入了膽妄,用复杂却深情的目光凝视我。
我走向她,抚住她瘦削的双肩,&ldo;我就在这里。&rdo;
&ldo;真好啊,阿尔,你在这里,我一直、一直都很想再最后见你一面。&rdo;眼泪夺眶而出,她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看别的地方。
我难过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强压惊惧,迫使自己镇定。
&ldo;听着,南希,听着……外面停着我的吉普车,钥匙在这里。&rdo;我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放进了她的风衣口袋,&ldo;我还有很多很多武器,不需要什么机关枪,什么都不需要,我在这里就足够对付他们了,你要从后面的林子穿过,绕到干道上,找到吉普车,注意,那是辆苏联车,不是美国产的,打开后备箱,掀起盖板,那里有着一具冷冻的新鲜尸体,扔下来,然后你上车,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记住,一定要把尸体扔下来。&rdo;
&ldo;尸体?&rdo;
&ldo;是啊,尸体,女人的尸体,那是死去的南希˙略萨。&rdo;我低头亲吻南希的脸,说:&ldo;一把火烧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南希˙略萨了。&rdo;
她突然在我怀里笑了起来,笑得畅快,却满是眼泪,兀地她收了声,恢复了平静。
&ldo;为什么不问我原因?&rdo;
&ldo;因为那并不重要。&rdo;
她抬眼看我,缓慢地露出纯情而甜美的笑容。忽然她牵起我的手走向窗前的墙壁,示意我靠着墙壁坐下。在我身后的下方,伍德一行人还在茫然地找寻,枪声不止,爆炸声、谩骂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