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德强立刻下令查封铺子,并且逼问出粮仓在何处,也立刻派了个小旗领着十来个军卒,由一个南京军卒带着去查封。
看到他们又转头回去,张德强便对他们说道:“以前我们也都是欠饷不发,有些混得不好的兄弟,都要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亏了陛下开始整顿朝纲,不但开始发放军饷,连以前的欠饷都结清了。我们跟着陛下,南征北战,每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军中兄弟都能结清欠饷,发放军饷的!”
说话间,就到了一家关门的铺子前面停下,瘦高个的南京军卒便指着这铺子说道:“大人,这便是一家粮铺了!”
从两万两到捐银十万两,等于是五个太康伯,这总该满意了吧?
这个世道,人命真的是太不值钱了!
心中感慨了一会,崇祯皇帝转身看向殿内,冷声喝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该是团聚过节,祈祷明年丰收,可以过个好日子的时候。朕却把你们召来,让你们饿着肚子开朝议,是不是这个滋味很难受啊?”
武英殿内的火烛,被风吹动,摇曳之下光线忽明忽暗,更是让他们感觉殿内气氛的压抑。
等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崇祯皇帝一早醒来时,方正化满眼血丝的已经在跟前伺候。看到皇帝醒来,便给皇帝禀告道:“万岁爷,昨晚让他们都拿了银子赎罪,一共得银八百五十三万两七千六百七十五两。这是他们每个人的清单!”
他是有骑马的,看到在前头带路的南京军卒都走得磨磨唧唧,跌跌撞撞的,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手下,哪怕是在南京城中,也是齐整军阵,心中很是满意,便对那几个南京军卒喝道:“你们是没吃饭么?一点当兵的样子都没有!”
大明朝最大的勋贵,便是魏国公了。他的身份尊贵,自然是跪在最前面的。
从头到尾中,几个南京军卒都在看着,一脸地震惊。哪怕他们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可眼见为实,依旧是很震撼的。
徐文爵一听,顿时傻眼。
他一千两一千两地往上加,加得他肉疼,可是,皇帝依旧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盯得他不敢停下来。
真是牛!
看到后来,那壮实南京军卒已经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了。倒是那瘦高个南京军卒,还没他这么失态。
虽然说有些肉疼,但是徐文爵却还是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就当破财消灾了!
可谁知,崇祯皇帝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说着话呢,便打开了门,同时他还厉声喝道:“敢来骚扰徐记铺子,明日叫你去衙门吃官司!”
这……这……这换了不管是谁都心疼吧?
徐文爵看到他这样,就怕他被丢去锦衣卫那边,那是真得生不如死,于是,他不得不点头道:“一百万两,我出一百万两!”
只是一会,就听到有声音从铺子的后院传来,似乎非常不满的语气,匆匆过来之后,隔着门大声嚷道:“敲敲敲,嫌命长了是不是?”
张德强听到,心中却是冷笑,当即喝道:“你名下米铺囤积奇居,高价卖粮,本将奉旨拿人,抓起来带走!”
方正化听到徐文爵的回答,依旧笑呵呵地说道:“那你要是说,立下功勋多了,才有这爵位,反过来的话,如果违法乱纪的事情多了,会不会就没了爵位呢?”
听到这话,有一个看着壮实的南京军卒便转回头看向张德强回答道:“大人真是英明,我们一天只吃一顿稀的,躺在营地还好,这一出来,就是饿得慌!”
可谁知,崇祯皇帝看着,脸色依旧很冷,只是淡淡地说道:“朕在年初查抄原成国公府,共得现银一百二十四多万两,黄金二十万七千多两;原定国公府得现银九十五多万两,黄金十九万两;原英国公府中得现银一百一十多万两,黄金十九万两。和他们相比,你这魏国公府还真是穷,看来还是我们皇家亏待你这魏国公了啊!”
年初时候,发生在京师的一幕,这都过了一年了,自然早已传到京师这里了。
正当徐文爵在纠结时,却听崇祯皇帝又冷笑道:“或许朕不该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援,就等着流贼攻破南京城,追赃助饷了,朕再过来剿灭流贼,如此所得财物相信很多,也不用朕说那么多,看不清局势!”
其实,这是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这个时候,哪家粮店会不涨价?
其实不是,崇祯皇帝走到殿门口之后,看了一会殿外。
人心隔肚皮,伱要谋害就谋害好了,至少不要牵连别人啊!
他们正在想着时,就听崇祯皇帝的声音非常冰冷:“要是查出谁来害得朕,不管是谁,朕都诛他九族!”
这事儿也真是,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皇帝了!
而那些官员则稍微好一些,他们来南京为官,不是那么容易就置办这些资产的。皇帝要查这个,那是查不到他们的。
天色已黑,但是白雪皑皑,却是能看到的,这大雪只是稍微停过一会,就又开始下。估计这南京城内,这么一夜又会有不少百姓冻死了!
天灾人祸之下,没钱没权的百姓,抗灾的能力是最差的了!如果要死人,都是他们先死!
事实上,就算不戒严,这么冷的天气,还有下雪,也不会有人在晚上出来晃荡。
“我是宣府的,以前也是欠饷,陛下到了便结清了欠饷,每月发放军饷。”
徐文爵一听,不顾脑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趴在地上看着方正化,连忙说道:“我给,我给,五十万两,我给五十万两……”
历史上,这货在满清南下之时,还有实力抵抗之际,压根就不抵抗,也不怕剃发易服,直接投降了满清。由此可见,这货是个真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