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的第二天,简明定和彭海生就去下地了,也是他们年轻,睡一觉就好了。
刘玉和简秀秀一个上了年纪,一个是生产不久,躺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简秀秀也催刘玉赶紧回去了,“你离开岗位太久也不好。”
虽然请了人帮忙代班,到底是不一样的。“你要是想你外孙女了,等我一段时间,我带着孩子回去,孩子还没有见过她姥爷和二舅舅呢,以后也是一样的,现在这么近,想我了,你给我写封信,我就过去看你们。”
她说是这样说,但他们都知道,那也不能隔三差五见面的,这火车票又不是公交票,多了哪一家也吃不消。
送她坐上了回去燕虹市的火车,简秀秀想去下地,被简蓁蓁阻止了。
给这个姐姐把了脉,她在东北这些年到底是亏了身体,现在家里也不需要她立马下地去挣工分来换粮食,彭海生知道后,就让她安心在家带孩子,把身体调理好。
之前妈和她说起小妹医术好的时候,简秀秀是将信将疑的,因为印象中她还是那个跟在她后面跑的小妹,结果现在简秀秀亲身体验了一把。
她现在的身体很容易累,给孩子的奶水也不怎么充沛,孩子饿得快,吃得多,说明没有什么营养。
小妹给她开的药,或许说是食材更合适一些,她吃了两天明显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更足了,孩子饿的也没有那么快了。
好像……妈说的小妹医术好不是王婆卖瓜啊。
她现在不下地,有空了就抱着孩子在这大队里走走,熟悉情况,她在这里是个生面孔,但知道她是谁的人很多,而且这些人表现出来的基本上都很热情,没有表现出多一个人来跟他们抢粮食的嫌弃。
就是他们租房的那一户人家也和气的不行,在晚上孩子哭闹的时候会教她怎么带孩子,让孩子更舒服,做饭的时候也会谦让,让她先来,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那是因为他家的另一个儿子现在就在新厂里面当临时工。
原来还是看在妹妹的面子,这也不出奇。
他们这初来乍到的,能有什么面子?
所以简秀秀也坦然的接受了,亲姐妹,他们现在承了妹妹的情分,记在心里,以后妹妹有什么要帮忙的,他们上就是了。
她逛了几天,心里也有数了。
这个上河生产大队地方不小,人也多,位置也不差,背靠大山,有河流经过,这是物产丰富,距离公社不算远,路也算是平坦开阔,这就可以说是交通便利。
这些优点,再加上这个大队干部清明,就是顶顶好的地方了。
这一日,简秀秀看着太阳开始下山了,就抱着宝珠出门,他们两个现在都倾向于在大队里自己起房子,但这房子在哪里起呢?
这得要好好寻摸寻摸。
走着走着,就看到对面的路上有个青年背着一个大爷,脚步匆匆走来,身后还紧跟着几个人。
看样子是出事了,简秀秀连忙凑上前去,“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这是怎么了?”
青年背着人闷头直走,是后面护着的一个青年回答的:“大勇大爷摔了一跤,半边身体不能动了,话也说不利索了,大勇这是背着他去卫生站。”
简秀秀听的皱眉,这好像是中风啊,中风是大事!有的人中风手脚活动不利索,还有的人中风就瘫了,吃喝拉撒都要人照料。
这样的大病小妹可以解决吗。
简秀秀担心,但这时候也不可能泼冷水,紧跟在后面一起到了卫生站。
快到要目的地的时候,大勇就喊开了:“小简医生快来呀,我大伯他摔了一跤!好像是中风了!”
“赫赫——”在他背上,大勇大爷想说话,结果说出来的是话含混不清,甚至口水都流出来了。
简蓁蓁走步走到门口,看到这样,让大勇把人放在矮床上,一边给他检查,一边问起详细的经过:“具体怎么摔的,你说清楚。”
大勇就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看大家都在看着他,实在躲不过去,才眼睛一闭说出原因,“我跟我大伯说,我弟就是我大伯的儿子和知青点的女知青好上了,他一着急,就摔下去了,我去扶的时候发现他就这样了,赶紧背他来这里。”
听了这话,简秀秀一愣,跟女知青好上了,反应这么大,居然能气得中风了?!
这是有多不待见女知青啊!
和初来乍到的她不同,其他人都猜到了原因,一般的女知青他的反应应该不会这么大,但有一个人她的风评在他们生产大队着实不太好,那就是白静兰。
她不仅是个脆弱的玻璃罐子,性格也不好,干活也喜欢偷奸耍滑,挣不了几个工分,这要是娶了她,就跟娶了个大小姐进门一样。
一开始有些人还看不懂,觉得她可怜,但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这人确实可怜,也确实不讨人喜欢,尤其是她一起干活过的人,体会最深刻。
而且很多人娶媳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生孩子,白静兰的身体能生孩子吗?
大爷应该就是想到这些,一时情绪上头了,就这样了。
简蓁蓁也明白了,劝这位大爷放宽心,“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来,呼气、吸气,不要动,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