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其实原本是不允许纳妾的,但他爹曾因酒后乱性睡了一名五品官的庶女,还不幸珠胎暗结,这才纳入府中,此后这条家规算是废了,改由各房子弟自律。
“我刚才没听清楚,随口应的,不算。”
凭什么她一定要嫁给他,她又不是没人要,她随口说的玩笑话多着……不过还真有些意动,长得好看真的很吃香呐!
“喜儿,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仅有你一人。”女人一多麻烦也多,再说能让他看得顺眼的女人并不多,自当把握机会赶紧定下。
她不以为然地啐道:“男人的话要是能当真,母猪都会上树了……母猪!快快快,在你后面!”
“什么母猪?”牧司默不解的回头,就看到一头小山似的黑毛猪朝着两人狂奔而来,低吼声越来越大。
顾喜儿从没看过这么大的野猪,体型跟一岁大的小牛差不多,一身的肥肉将猪皮撑得紧绷,每跑一步蹄子便会陷进土里,晃来晃去的肥肉一点也无损它奔跑的速度,又快又凶猛,两根獠牙像弯起的匕首,很是吓人。
看傻眼的她忘了闪避,瞪大眼看着它直冲而来,直到闻到那股动物身上的腥臭味她才想着赶紧逃开,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双脚忽然动不了,像两根僵硬的石柱般定在原地,眼看着就要撞上她了,她想引雷也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牧司默大喝一声,一把抱起她滚到一边,紧张地斥道:“你傻了吗,怎么不快跑!”
他的手微微颤抖,就差一步……她就会在他面前被撞飞……
顾喜儿回过神,看着他的手臂,眼眶不禁一红。“你……你受伤了……”都是为了救她。
“快爬上树,不要废话,我去引开野猪。”他说话时始终紧盯着野猪的一举一动,要知道野猪可是比老虎更难应付,那一身的气力连大树都能撞到。
“你的伤……”他腿上被划开两寸长的口儿,那是被野猪獠牙划破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狰狞,鲜血直流。
“不打紧,快上去,它又掉头了。”牧司默喊道。
这只目测有一千斤上下,是野猪中的翘楚,体型比一般家猪大三倍,这是吃了多少啊,简直是猪妖。
“牧司默,我欠你一回。”她三两下爬上最粗壮的树,那利索的模样跟练过的高手有得拚。
眼角余光看到顾喜儿灵活的身手,牧司默忍不住想,到底谁说她柔弱了,敢拍胸脯挂保证的那个非得先拖出来打死不可。
“不让欠,我若能打下这头野物做聘礼,你嫁我为妻。”
“你这是趁火打劫。”太不要脸了。
看她还能咬牙切齿的瞪人,牧司默哈哈大笑,将喷着气的野猪引开。“这也是我非你不可的诚意,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
这话一说出口,他忽然觉得胸口轻松了几分,他真的无法想像别的女子当他妻子,也发现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逐渐占据了他整颗心。
“你又不喜欢我,说什么……啊!你小心点,那只猪又来了!”顾喜儿很为他担心,猪皮那么厚,砍刀肯定砍不死它。
要换成一般农家子弟,一听“猪来了”可能只是莞尔一笑,看着猪从跟前走过,然后问问是谁家的猪,养得肥不肥,几时请吃杀猪菜,一家有猪跟有了财神爷似的,卖了就有哗啦啦的银子。
可是这回的猪有着一身扎手的黑毛,不仅浑身恶臭,嘴边还直流大量的白色涎沫,四只猪蹄一跑起来地动山摇,连在树上的顾喜儿都能感觉到树在摇晃,不抱紧树干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她一直以为山里体型最大的是熊,没想到吃得好的野猪也不遑多让,若让它在山中多活几年,说不定都能成山大王了。
“谁说我不喜欢你,若不中意你怎会想娶你为妻?夫妻是一辈子的事,相看两相厌日子能过得下去吗?”瞧着野猪再次目露凶光冲过来,牧司默抽出防身的匕首,伺机以待。
这场人和猪的搏斗十分惨烈,皮粗肉厚的野猪跟穿了盔甲似的,速度又快,横冲直撞,牧司默试了几次也无法重伤它,干脆纵身一跃骑在野猪背上,手上的匕首往猪头猛刺三下又跳开。
受了伤的野猪血流不止,可是反而更凶狠了,记仇似的又冲向牧司默,想将他撞个对穿。
看准时机的牧司默又从野猪侧腹补上两刀,壮硬的野猪左右摇晃了两下,又往前冲。
“可你明明说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我。”她也晓得要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共度一生有多难,可是她不想将就。
所处的时代不同,顾喜儿明白她终究是要嫁人的,父母不可能陪着她一辈子,兄弟们将来也都会有自己的小家,对她的照顾很有限,就算他们不介意养个老妹妹,嫂子们肯吗?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家。
眼前的男人肯为了她而拚命,她心里不是不动容,但是她更怕动了心之后,他的回报不是君心似我心,而是郎心似铁或别有所爱。
“我是不知道对你的喜欢有多少,当我伤重时睁开眼看到你,我的第一感觉是不讨厌,而我一向厌恶女人靠近。”
但很奇妙的,她的碰触只让他怔忡了一下,随后便十分自然的接受了,换药、袪毒、喂食甚至是擦身,他完全没有一丝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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