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醒后的苏吟儿惶恐不已,似为了证明什么,急急走到汤池的最里处。
池水上的玫瑰花瓣漂浮,她深吸一口气,拨开花瓣。
里面空荡荡的。
水下没人,更没有让她痛苦不安、一心只想逃离的陆哥哥。
苏吟儿怔怔地瞧着堆积的玫瑰花瓣,久久不能平静。刚才那一幕太过真实,仿若曾经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那一直追随着她的火热眸光愈发地深邃,似愉悦,隐隐有笑声,她仿若能看见他魅惑若桃花的眼角。
她回眸,望向拐角处的一道阴影。
“谁在那儿?”
两位侍女赶忙跑过去查探,将拐角处的古老瓷瓶搬到更里面,地上的残影便消失了。
“神女,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半人高的瓷瓶。”
苏吟儿抚着颤动不已的心口。
莫非,她是在杯弓蛇影,被心底的魔障吓到了么?
她指了指置物架上勾着的裳裙,“不洗了,起吧,”,又看了眼蓝色托盘里放着的莲花簪,“挽个最简单的发髻。”
神女仪态需得端庄,便是睡着,也不能披头散发。
出了汤池,侍女们取来棉帕替她擦拭身子。
她故意让侍女们站得近些,好躲开那道让她倍感羞耻的视线。
可无论怎么躲,藏在暗处的凶兽始终牢牢盯着猎物,翻滚着浓黑的欲,带着许久不曾被满足的贪婪,病态且狂热地享受眼前的盛宴。
神女的浴后侍奉是繁琐的。
侍女们需得用最好的花油润了墨发,用棉帕搓得半干以后,再以花香熏之;拭净身体的每一处,用兰花乳滋润全身,按摩半盏茶后,才穿戴里衣。
金色的托盘里,躺着一瓶粉色的乳膏。手儿最嫩滑的侍女先剪了指甲,净手后,捧着乳膏跪在苏吟儿脚畔。
苏吟儿臊红了耳尖:“我已不是处子,无需再用这些东西。”
往常里,陆哥哥最喜给她用这些,总说吟儿娇嫩,需得好生养着。
她虽羞怯,可夫妻间的□□,也没什么不喜的,若是让她现在当着侍女的面弯起腿儿,便是杀了她,她也做不到的。
这回侍女们倒也没为难她,只将那瓶乳膏放回原处,温声道。
“神女每晚需得用半瓶,这是天尊交待的。”
“天尊”两个字让苏吟儿猛然一抖,脚腕处似有一条蛇信子,顺着她的腿心幽幽地往上爬,那白净的额头渗满了细密的汗渍。她近乎没有思考,诺诺道。
“我睡前会用的。”
说完她便震住了。
这句话不是她想说的,而是刻在她的骨子里,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藏在广袖中的手儿拽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