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锁的眉心更深了。
厢房内,苏吟儿长吁一口气,一只手抓着木桶的边沿,一只手护着胎儿,缓缓泡入温热的浴水。
四扇银色屏风后,寥寥雾气萦绕,氤氲了苏吟儿卷翘的长睫。热水漫过莹润如脂的肌肤,水面上漂浮着的玫瑰花瓣随着水波荡漾。
刚一入水,她便觉着好多了。疲惫散去、筋骨酥软,她慵懒地斜倚在木桶上闭目休憩。
然,这种缓解过于短暂,不过须臾,更急更猛烈的欲排山倒海地袭来。
苏吟儿绝望又无助,一双蒙着迷离霏雾的美目不安地流转。惶惶然中,她羞耻地望向她的随身布袋。
布袋就吊在浴桶旁的置物架上,与她不过一只手臂的距离。
布袋里放着一个金色的缅铃。
缅铃不大,圆圆的,似一颗小铜珠,中间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水银,遇热能滚动。这是陆哥哥花了大价钱从北仓国的殷商那弄来的,说是京城甚少有此物,能让她快活。
在男女情i事上,陆哥哥总有使不完的法子。
那日,他还准备了角先生和苁蓉,逼着苏吟儿挑选。苏吟儿羞怯着不敢瞧,随手指了最小的缅铃,当夜便被那物折腾地分寸大乱。
苏吟儿睁开迷蒙的双眼,在几番挣扎和犹豫中,终是抵不住身体的本能,怯生生地探向那个金色的缅铃。
山谷的小石径上,陆满庭领着几十个亲信正在赶路。头顶骄阳灼灼、脚下山路崎岖,护卫们已经一日一宿没有休息了。
按照这个脚程,没几日便能到达刺喇。
骏马从峡谷飞驰而过。两岸古树遮天,谷底溪水碧绿。马蹄飞扬,碎石子混着尘土弥漫,惊起一群群飞腾的鸟儿。
陡然,领头的陆满庭急匆匆停下,勒得骏马前蹄高扬,险些将背上的人甩翻在地。
众人跟着停下。
“皇上,何事?”
陆满庭捂着颤动的心口狂喜不已,那儿满满的全是吟儿的索求。他抬眸,晌午的阳光正烈,映出他深邃眸底狂热的贪婪。
他缓缓垂下长睫,掩下惊心动魄的欲。再睁眼,又是一片清朗。
“你们暂且在此休息。风离,随朕来。”
陆满庭往僻静的山林走,风离紧随其后。穿过一段潮湿的峡谷,在隐秘的群山下,被苍天古树包围着一汪幽静的谭水。
谭水不大,不及宫中汤池的一半,水温却刚刚好,温热舒适。
陆满庭侧头:“守着。”
风离应下:“是,皇上。”
风离退到几丈之外,背对着陆满庭,抱着宝剑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今日是五月二十九,逢九的日子,皇上自是需要的。
谭水里,陆满庭褪了衣物,隐入不知深浅的碧水里。他寻了块遮物的大石头,游到大石头的后方,背靠在清凉的石壁上,粗沉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