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源泽其实对把她的鞋子也扔进水池怀有愧疚,说:“不用在意我,我只是陪雪兔来的,我会添份子钱的。”
池田茜紧紧挽着月乃雪兔说:“我才不会在意份子钱。”
“这场聚会是你集合的?”柏源泽问。
“我想班上也没有人有集合全体人的力量了。”
“原来你这么有钱。”
周围的同学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柏源泽和池田茜的对话,宛如清晨的第一位小鸟踏出木屋时,其余的小鸟在谨慎地观察是否会出现意外。
池田茜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然后笑着对柏源泽说:“大家,还是那么喜欢跟着气氛走呢。”
“因为这样最省力。”柏源泽说。
池田茜单手抚摸着月乃雪兔的小手说:“作为班长,当时没有站出来为你辩解,我也有错。”
“你是哪个护崽的母亲?”柏源泽玩味的吐槽道。
“我向来认为我公正,所以向老师请求担任了班长的职位,可是因为柏源同学,我却对我自身产生了怀疑。”池田茜冷静地说。
柏源泽又转过身,直接拿起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甘甜的汁水从嘴里漫开,但先前牛肉排的味觉却突然冒出来了,有腥味。
池田茜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说:“我一直想和你重新取得联系,可是一直无法联络到你,于是我就写信给你,但是始终没有回信。”
柏源泽一愣,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信件。
如果他没有收到的话,那就只有妹妹柏源和月了,她很不喜欢在湘北立中上学,想必看见了哥哥以前同学发来的信封,生气的扔掉了吧。
接着,池田茜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同学们大声说道:“各位,当时初中发生的事情,错的人是我们,不是柏源同学。”
明明这里并不是封闭的空间,然而池田茜的声音却在寂静的天台上显得格外响亮。
“。。。。。。”
对于池田茜于数年后下达的结论,在场的同学们却保持着沉默,好像平静的水面下蛰伏着汹涌的暗流。
“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吧,池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单手抱臂,用一种倾吐不满的语气说,“你知道那天以后,我们的家长天天啰嗦,老师也一直在追问我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现在就连上了高中,也会有同学来询问那件事,搞的我们好像罪犯一样!”
那女生说的话彷如一阵带着情绪的风,将所有人的感情全部引向了一个方向。
“其实我来这里也很不安,毕竟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对、对啊,虽然我也有说些什么话,但、但已经两不相欠了吧。。。。。。”
“我现在还是有人来问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哪里知道啊。。。。。。”
“柏源不也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吗?”
周围的同学们纷纷掺和进来,即便如此,池田茜依旧气定神闲,反而开口追问道:
“既然你们觉得生活被毁掉了,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呢?作为组织者的我,根本没有告诉你们柏源同学会不会来吧?”
所有人哑口无言,甚至之前最先说话的女生看向柏源泽的视线多少有些躲闪。
“是因为我们都心怀不安。”池田茜说出了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情绪。
“。。。。。。”
此时,沉默代表着肯定。
“学长和雪兔的传言已经被证实了是谣言,然而当初我们都在说「柏源是恶心的男生」,是这样的没错吧?”
“。。。。。。”
“我们根本什么都不懂,顺从谣言而将自认为的「真理」强加在柏源同学身上,伤害了他,还差点把他的人生给毁掉了。”
池田茜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其中蕴含着这两年来的悔恨、痛苦,当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时,成为了她鼓起勇气说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