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渐亮,只见一道瘦小的身影缓缓自暗处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客栈,他的掌心翻转,却见一只纸鹤凭空出现于他的掌心,他对纸鹤吹了口气,那纸鹤便张开翅膀飞速地没入人群之中。
这几日莫家主几乎将所有能用的法子通通试了个遍,往来的医修换了一批又一批,却皆对他的伤势束手无策。
莫耀祖伤的太重,救治的又晚,哪怕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极品灵丹亦无法完全发挥作用,能愈合他的伤口,掉落的东西却再无法长回去。
莫家主气的几乎血脉逆流,恨不得将林江绾与闻家千刀万剐,然而现在阎时煜还在闻家坐镇,他若是执意要护着闻家,他现在动他们不得。
他只能将全部的恨意全部集中到了林江绾的身上,每日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看着手中的纸鹤,莫家主猛地收拢指尖,那纸鹤瞬间化作一摊废纸!
他今日定要将那个贱人碎尸万段!
看着莫家主有些狰狞的面色,莫六沉声道,“爹,那个林江绾既然能同时击败秤灵鬼与丞炎,她定然有些手段,我们现在尚未摸清她的底细,不宜贸然前往!”
莫家主面色沉沉地看着她,直看得其他人都忍不住收回视线,不敢多言,莫六却是直勾勾地回视着他,莫家主面皮子一抽,厉声呵斥道,“放肆!”
莫六却是径自道,“我们要不要先回去请示祖父再做打算?况且这事是耀祖有错在先……”
她与莫耀祖乃是一母同胞的双胎姐弟,可以说,她比莫家任何人都了解莫耀祖,清楚地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恶心的人渣。
她的话音刚落,莫家主便直接一巴掌将她狠狠地打翻在地,他本就是心情暴躁满心烦闷无处发泄,这会儿莫六触了他的眉头,他几乎是半点都未曾收敛力道,只眨眼之间,她的脸颊便已高高肿起,鲜血自她的嘴角滴落。
“畜生,我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去死?”
莫家主神色有些狰狞地看向莫六,目光森森,他厉声呵斥道,“我告诉你,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否则我饶不了你!”
话落,他一甩长袖便径直离开了房间,“你们给周围的长老发去消息,立刻便随我同去。”
莫六抬起头,目光阴狠地看向莫家主拂袖离去的背影,她咬了咬牙,用力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莫二见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呀,你非要顶撞爹做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
“他是听不得小弟半点不好,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莫家主几乎将他们那个小弟当做眼珠子疼,在爹的心里,哪怕他们姐妹几个加起来也比不得莫耀祖一根脚趾头,平日里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容不得旁人说他半点不好,现在莫耀祖受了那么重的伤,甚至连子孙根都被林江绾给毁了,他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可言!
现在莫六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莫六沉默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只沉声道,“知道了,姐你先回去吧,我有分寸。”
日头渐高,城内亦逐渐热闹了起来。
小毛球与狗子蹲在窗边,眼巴巴地向下看着,小白狗则是揣着爪子,懒洋洋地趴在他们的身后,面上是极为人性化的冷淡。
似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小毛球兴奋地叫了一声随即睁大了眼睛,毛绒绒的大耳朵扑朔个不停。
枉无忧小心翼翼地捏着还没他手指头大的梳子,轻轻地替小毛球梳理着身上的毛发,须臾,他微微后退了些许,神色专注地打量了几眼,一本正经道,“最近崽儿毛好像长了些,个头倒是没见长!”
林江绾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攒动的人群,却听外面陡然传来道尖锐的惨叫声,伴随着阵阵激烈的叫骂声,她瞬间惊醒,只见枉无忧已经像匹脱缰的野马驼着小毛球快步冲出了客栈,向着人群所在的地方挤去。
一邪灵一毛球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兴奋与激动,“那里好像有人打架,我先去瞅瞅!”
“嗷嗷!”
林江绾见状叹了口气,她摸了摸狗子的脑袋,小声嘱咐道,“乖乖呆着不要乱跑!”她方才出门,便见街道上原本正看着热闹的的人瞬间抬起头,齐刷刷地看向她,眼底神色各异。
哪怕林江绾早已习惯了他人打量的神色,这会儿面对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仍是有些不舒服,她神色冷淡地垂下眸子。
林江绾快步走到枉无忧身边,只见两个老妇人正气势汹汹地撕扯着对方的头发,互相辱骂对方的列祖列宗。
林江绾只匆匆听了一耳朵,便发现二人已经开始往下三路招呼,枉无忧顾不得小毛球好奇的目光,连忙捂住了她的耳朵,“哎呀这个崽崽不能听!”
林江绾目光在那老妇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方才收回视线,便见个贼目鼠眼的中年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不停地流连在她的脸上与颈间。
见着二人对上了视线,那人当即咧了咧嘴,露出了个轻佻的笑容,兴奋地吹了吹口哨,满脸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