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扑哧”一笑,却换来她一瞪眼。
“你放心,爷绝不会做这般!”胤禟轻轻掩住她欲张开的嘴,好笑道:“你也是,鱼儿都已经走了,八哥至今尚无子嗣,心里不知有多苦,你哪里能够理解呢!”
引章嘴动了动正想问他若是自己生不出儿子他会不会也给弄个小妾大肚子,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有了弘衍和海晴,再说这话有些不吉利便住了口,转而问道:“这一年来,京里你们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胤禟抬眼瞅了她一眼,道:“太子和八哥都挨了骂,四哥倒是受老爷子夸奖了,这种打骂奖励年年都有,也没什么稀奇。唉,我只是替八哥不值,八嫂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体谅他呢!”
“若他是太子,你八嫂自然就体谅他了!”引章撇撇嘴。
胤禟眼中一亮又一黯,道:“你还真说着了!只可惜,八哥生母良妃娘娘身份低微,八哥是断断不会做如此想法的,八嫂只怕是要失望了!”
“是么?”引章饶有兴趣眨了眨眼,道:“这么说只有太子爷和四爷争夺太子之位了?”
“噗!”一下,胤禟一口汤喷了出来,他狼狈不堪的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无力道:“阿章……”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如此稀奇古怪不经大脑?
“昨儿晚上谁来找过你,或者,你去找过谁?”胤禟盯着她问。
“没有啊!”引章心想,开玩笑,这等乱七八糟的时候回京来已是不幸,我不乖乖呆在府上,跑出去招惹麻烦吗?
“真的?”胤禟不信。
“真的!”引章不耐烦。
“那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听谁说的?”胤禟气急败坏,脸色都有些变了。他是万万不会相信自己的娘子莫名其妙会说出这些话来,既然她没见外人,也没有外客来访,那么,定是府上的人嚼舌头了。“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胤禟问。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引章不由得蹙眉,前后对着一想,方知胤禟想左了,她便含糊笑嘻嘻道:“我,我是昨儿在回府的马车上也不知在哪儿听见人说了这么断断续续的几句,我也吓了一跳呢,所以才要问问你啊!”
胤禟盯着她有两三句话的功夫,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以后再不许说这些!”
“我知道了!”引章嫣然一笑。什么风云变色,什么废立风波,她怎么觉得演戏的不紧张,她这个看戏的倒太入戏了!人家分明当是家常便饭嘛!不过这样也好,历史的真相什么的她才懒得操心的,她操心的只是康熙生不生气。只要他不生气,不影响到她的小日子天塌下来她也不管,而康熙一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午饭过后,胤禟陪着她在廊下欣赏各色菊花和秋海棠、丁香、晚芍药等名花消食,预计歇一歇起来便去书房听秦管家禀报各项事务,谁知还没歇下呢,久不见面的胤俄大咧咧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两手在身侧一甩一甩,顺手将欲拦着他的小丫头往旁边一推,老远便呵呵笑着叫道:“九哥,九嫂!”
“怎么不等通传便进来了?一点儿规矩也不懂!”胤禟放下搭在引章肩头的手向他瞪了一眼,语气却是没怎么在乎。
“自家哥哥嫂子,又没有什么不方便!”胤俄满不在乎笑笑,转脸向引章道:“是不是啊,九嫂?”
引章咯咯掩嘴而笑,道:“是不是横竖你也进来了,屋里坐吧!”说着与胤禟一起进屋。
“怎么今儿有空过来?”引章顺口笑问。
“这么久不见你们,想念得紧。一听见九哥回来便忙着过来了。”胤俄一进了屋便下意识的东张西望也不知在找什么东西还是什么人,目光扫过渐渐失望,正在失神发怔间,胤禟推了他一把,笑着重复了一遍引章的话,他方才猛然回神笑答。
引章却已察觉,不由好笑道:“你在找什么呢?若是瞧上了什么东西你尽管拿走便是,可若是瞧上了人,可是不行的!”
胤俄虽知引章这话只是随口开的玩笑,却偏偏能够歪打正着,他心不由一跳,脸色微变,掩饰的嘿嘿笑了笑,道:“还没给侄女儿见面礼呢,怎好意思再要九嫂的东西?”说着还果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小的枣红绒缎盒子,打开搁在引章身旁小几上,笑道:“这块玉佩是云南一个奴才献上的,成色倒好,留给小侄女儿玩吧——九哥府上要什么没有,也不过我一点儿心意罢了——对了,小侄女呢,抱出来让我瞧瞧嘛!”
“倒叫你破费了!”引章笑着去看那玉佩,三指大小呈椭圆形的一块羊脂般的白玉,透雕着喜上眉梢的图样,线条细腻流畅,光泽莹润,玉质匀称,望去呈现着一片柔和的光泽,一头穿了个小小的孔,串着大红的丝绦子。
胤禟便向红叶一扬下巴,道:“去把小格格抱过来!”
红叶答应一声去了,一会回来屈膝禀道:“回九爷、福晋,小格格正和小阿哥在吃饭呢,等会奴婢再抱她过来!”
胤俄听了却呵呵笑着摆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过去瞧瞧也是一样,顺便瞧瞧我那小侄子,一年多不见又长了不少个儿了吧?”
胤禟便也起身,道:“也好,等会上书房坐坐去吧!”说着向引章小声道:“这些日子路上劳顿,你先歇着吧!”
引章笑着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们去了。
胤俄和胤禟在书房一呆便是一个下午,冬日天黑得快,他出府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回到琴瑟居,引章便笑问胤禟为何不留他吃饭?胤禟摇摇头,道:“留了他,他不肯也就算了!”接着又打了个呵欠,道:“困,今晚早点儿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