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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古寺,谢洵站在这山腰上眺望,却并没有“一览众山小”之感,从山上放眼望去,四周还是连绵起伏的翠色山脉,绵延极广,就像是汹涌的碧色波涛,而他,此刻好像就站在一朵小小的浪花尖儿上。
谢洵这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座连绵的巨大山脉群为何有碧海之称。
碧色的海看不到尽头,南方的路还很遥远,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起老僧的话,他低低地叹了口气,却丝毫没有改变心意。
不,这是不一样的,往南和往北,这是不一样的。谢洵心里这样想着。
他对付秋年说:“走吧,秋年,我们继续往南方去。”
……
于山林间行行复行行,傍晚的时候,他们离那座沧桑的古寺已经很远了,从树的枝叶缝隙间看去,古寺只是远处山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又到了鸣起晚钟的时候。
“铛。”
“铛。”
“铛。”
山上遥远的钟声传来,悠远的一声一声,响彻连绵起伏的山林,仿佛要涤荡尽世间所有的烦恼。
空荡荡的树林沉默在黄昏的幽静里。
谢洵听着钟声,忽地停住了脚步,这是两处断崖之间,初秋傍晚的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舞动,有一种疏旷却迷离的冷意。
他凝视前方的付秋年。
恍惚间他看见付秋年站在断崖中间的吊桥之上,面对他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他遥遥虚握住那双温暖的手。
往前,再往前……
他好像见到了洁白高耸的雪山……
接着开满荷花的侬丽水乡闪现……
又在连绵巍峨的宫廷万人叩拜……
“铛……”
钟声戛然而止。
谢洵却继续往前走去。
空林的风声呼啸而过,钟声在空谷残留回响。
谢洵坠落进一片碧色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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