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杀人改变了他的懦弱性子。”李明达皱眉。
“塘子已经放完水开挖了,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答案。”房遗直接着道。
“贵主,世子,季四娘又开始闹了。”落歌进门回禀道。
李明达才想起来季四娘的事,转眸看房遗直,“没解决?”
房遗直致歉,转即利落地吩咐落歌道:“关押吧。”
“关押?”李明达惊讶了下。
“阻挠官府办案,已算是犯法。”房遗直解释道,“关押她合情合理。”
其实李明达早就听说过季四娘爱慕房遗直的事,前两天她生病的时候,萧五娘特意去看她,给她八卦过这些事。所以当李明达听说季四娘闹腾的时候,心里大概清楚她奔着谁去的。房遗直应该也是知道了季四娘的心思,所以昨天他知道季四娘闹腾的时候,并没有去劝慰。不过李明达没有想到房遗直不先来软的,而是直接来硬的,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现下季望杀人罪名坐实,季四娘再胡闹,确实影响官府办案。既然是遵规守法办事,李明达也没有理由拦着什么。
“贵主想什么呢?”房遗直见李明打量自己一眼之后就陷入了沉思,晓得她在心里嘀咕自己。别人如何想他不好奇,但是李明达不同,房遗直很想知道。
“想你太厉害了。”李明达意味深长道。
“当是夸赞。”房遗直尽管看出李明达话外有音,还是很愉悦地勾起嘴角,“而且把后四个字去掉,也足够我回味一阵子。”
房遗直行礼谢过,就把昨夜审问的证词传给李明达看。这时候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池塘有所发现。房遗直便先行告退去查看情况。请李明达看完证词之后再去便可。
李明达着眼于证词,点了点头,随房遗直去。她看了会儿证词才反应过来,房遗直刚刚说后面四个字去掉,如此那句话就只剩前面两个字,成了“想你”。
李明达猛地愣了下,嘴里狠狠嘀咕一句:“还真敢讲!”
“贵主说什么?”田邯缮听到公主吭声,却没有听清楚她具体说什么,连忙紧张地问道。
“狄大郎和萧二郎来了。”
“尉迟主簿也到了。”
李明达听到回禀之后,纳闷的问:“魏叔玉没来?”
话音刚落,便有衙差过来回禀,告知李明达尉迟宝琪求见。
李明达点了头,立刻免了尉迟宝琪的礼,让他有话直说。
“魏公病重,叔玉让我代为跟公主告假。”尉迟宝琪表情沉重道。
“魏公如今情况如何?”李明达也听说了魏征生病的事,还以为他和去年一样,犯了旧疾,卧床几日养养就会好了。
尉迟宝琪摇了摇头,一向喜欢嬉笑的他,今天表情分外的肃穆,“昨晚我跟他回去探望魏公,瞧面色白若纸,精神很不济,人瘦得不成样子,吃不下东西,吃了也是吐,且浑身无力。”
“太医怎么说?”李明达又问。
尉迟宝琪看一眼李明达,漠然地摇了摇头,“时日不多了,说是熬不了几日。所以这段日子,叔玉想一直陪着他父亲,明镜司这边……”
“自然是以他父亲的事紧要。”李明达面露哀色,“我会恳请圣人再多派几名太医给魏公看看,希望还能有治愈的法子。”
尉迟宝琪行礼,“让我代叔玉先谢过公主。”
“去吧,先把话传了再回来。”李明达打发走尉迟宝琪后,连连叹了几声,前些日子还看着好好的人转眼就要不行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贵主也不要过于伤心。”田邯缮劝慰道,“都是可怜人,贵主而今所查之案的这些死者们,更是连老死病死的机会都没有,好好的性命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别人夺了去。”
田邯缮不愧是李明达身边的第一大太监,一句话便戳中李明达的心。
“你说的不错,我该好生破了这案子。”
李明达说罢,就捡起桌上的证词,仔细地从头看了一遍。这时候外头传话来,她们已经在将军府的池塘内发现十具尸骨了。
“当下还不过是浅挖,才刚刚开始,估摸着一天下来,十倍不止。”
李明达震惊不已,立刻动身前往将军府。等她到的时候,衙差已经从淤泥里挖出了二十多具尸骨。
房遗直则坐在临近池塘边的一处凉亭内,正在翻阅什么卷宗。
李明达不想打扰这些人继续挖尸,所以来的时候并没有叫人通报。她把回话的衙差低声打发走之后,就直奔房遗直所在的凉亭。
落歌注意到公主到来之后,连忙提醒房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