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举着尉迟宝琪的手臂,“劳烦二郎再就举一会儿,这样伤口容易愈合,不流血。”
尉迟宝琪随着多福折腾,冷面并不说话。
“二郎不如再去找魏世子商量看看,是否有什么别的办法。”多福提议道。
尉迟宝琪斜眸看眼那边的挖这污泥的池塘,“把水都放干了,一边挖一边等,等这些淤泥干得差不多了,就拿着犁杖都翻开,如此便一块都不会落下了。”
多福点点头,直叹:“二郎厉害,这主意真好。”
尉迟宝琪没说话,随即大迈步走了,多福吩咐下去之后,赶忙跟在他身后。
魏叔玉正在京兆府的档房,他负责调查过往报失踪的案卷,尽管先看近三年的失踪案卷,但人数已经多到让他头疼了。这时候听说尉迟宝琪来找他,魏叔玉还想他是来帮自己,忙叫人请他进来,却见尉迟宝琪手包扎着,上面还有殷红的血印。
“这是怎么了?”魏叔玉问。
“不小心划破了手罢了。”尉迟宝琪道。
魏叔玉自然不信,“好端端的,你也不舞枪弄棒的,怎么会划破手?还有你冷冰冰的一张脸,看着也不像是划破手这么简单。”
魏叔玉随即让尉迟宝琪落座,让他好生和自己讲讲经过。
多福看眼自家不想说话的二郎,忙代他和魏叔玉解释了经过,包括公主当时如何拒绝尉迟宝琪的话。
魏叔玉听的时候不禁点了点头,“之前安排你活计的时候,话是重了些,后来又跑去和你解释,大概就是怕你难过。贵主是好心,你也不是没被她拒绝过,怎的忽然如此戾气重?”
“我堂堂男儿,被女人回绝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被拒绝多少回,我都可以承受,但我却被喜欢的女人同情了,要她特意来宽慰我。我尉迟宝琪算什么,是个连拒绝都承受不了的脆娇娘吗!”
魏叔玉愣了愣,没想到尉迟宝琪令发火的原因是为了这个。不过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心中,并非有高大的男人样子,而是个需要哄弄的柔弱之人,也确实会令人受伤。
“不过我觉得贵主并是可怜你的意思。她只是不想你想不开,太伤心罢了。”魏叔玉规劝道。
“想不开?太伤心?到底还是因为我在她心里是个柔弱的人。”尉迟宝琪面色尴尬道,“之前因为怕鬼怕尸体,便有不少人觉得我没出息。公主因此觉得我胆小柔弱,也不奇怪。我知道公主是好心关心我,但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魏叔玉拍了拍尉迟宝琪的肩膀,叹道:“明白了,你被谁笑话不看重都可以,但偏偏不能被自己喜欢得女子轻看,是不是?”
尉迟宝琪红着眼对魏叔玉点了下头。
“那说吧,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魏叔玉干脆道。
“输也要输的体面。”尉迟宝琪咬了咬牙,随即把多福之前说的话重复一遍告诉魏叔玉,“所以请您一定要帮我到底。”
魏叔玉笑:“我当什么大事,这是自然。就如多福所言,事情还没定呢,还有变数,是个血性男儿就不该轻易放弃。往前冲,最坏不过等一切都定了的时候,再收心。那时候不管是如何受伤难过,那也输得光荣,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等我得空帮你好好想想办法,总归崔清寂那里,你放心,一时半会儿成不了,贵主并没有看上他。”
尉迟宝琪惊讶,“真的假的?可我看贵主对崔清寂很上心,他特意让我答应不要对崔清寂使伎俩。”
“你喜欢一个人,就得先了解她的性情。贵主最看重什么?破案!咱们以后在案子的事儿上不能儿戏便是了。今天大家做得太明显,贵主觉得咱们没分寸,才叫你不要胡闹。我们只要在私下里把握好分寸,必然不会有事。再有,这崔清寂……”魏叔玉随即把他之前给公主的提的主意,告知了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听得眼睛顿时发亮,“原来如此,这么说公主之前对崔清寂好,不过就是为让圣人——”
“嘘,小心隔墙有耳。”魏叔玉警告,随即对尉迟宝琪道,“既然贵主还没有中意的人选,她拒绝你了,就很可能还没有发现你的好,你以后若好生表现,令贵主对你改观,也没什么不可能。不过你这手为何破的,可千万不能让贵主知道,不然她定然还会以为你是个冲动没头脑的人。”
尉迟宝琪点点头,随即连连谢过魏叔玉。
……
暮春时节,天渐渐转长了。立政殿旁的梧桐树已经郁郁葱葱起来,上面停留着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李明达今日回来得早,刚好赶上西斜的暖阳照在窗边,暖洋洋地。李明达就靠在窗边坐着晒太阳,觉得很舒服。她手托着下巴,发呆地望着窗边那几盆开得正好的兰花,不时地笑一声。她太全神贯注了,两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以至于李世民走来的脚步声她也没有注意。
扑哧。
李明达又笑一声。
不远处的李世民,看着人比花美的女儿这么傻笑,犯愁起来。
李世民没有继续前行,转而回到立政殿,他背着手在店内徘徊数次,忽然止步,去跟方启瑞感慨道:“这崔清寂还真厉害啊。”
“既然贵主真心喜欢,圣人何不成全了他们二人?”
方启瑞实在是看不下去圣人棒打鸳鸯,晋阳公主于自己毕竟有恩,他得帮公主说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