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还仰头闭着眼睛,听到房遗直说的这句话,扑哧笑了。
她用手捂着眼,以防止眼睛上盖着的帕子因笑被震掉了。
“那么好笑?”房遗直声音低沉地问。
若有似无的气息吹到她耳边,他一定是故意对着她的耳朵说话。
李明达忙用手捂住耳朵,那头眼睛上的绢帕就掉了下来。
房遗直弯腰从地上捡起,然后毫不计较仪态地蹲在水盆边洗。
李明达忙去抢,“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房遗直抓着李明达的手腕,让李明达收手,“水凉。”
房遗直把帕子拧干,然后凝眸仔细观察李明达的眼睛,“再敷一会儿该就能消肿。”
李明达把绢帕接过来,仰着头继续敷眼睛。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压了什么,然后就有一种暖意包围着自己。李明达用手抓了抓,竟是披衣。
“别着凉了,回宫后要喝姜汤驱寒。”
“嗯。”
李明达听到山洞那头田邯缮又开始弄出慌里慌张的脚步声,忍不住笑起来。
“你要把田公公的急坏了。”
“早晚要适应。”
房遗直一直看着李明达的脸颊,因李明捂着眼睛的缘故,房遗直目光跟坦率,片刻都不肯移开。
李明达细想房遗直的话,红了脸。随即她就发现房遗直所言的话真的不能往深想,越琢磨越容易让人‘误会’,越想脸越发热。
“上元节以后我一直没出来,也没能得机会问你。康平郡主的事你该知道了,怎么看?”李明达忙把话扯到正题上,不然她担心自己的脸会热得能烙胡饼了。
“瘪咬病无药可治。”房遗直道。
“常乐郡主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我。”李明达拿下绢帕,因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强光,就眯着眼看房遗直。
“是贵主有福气。”房遗直道。
李明达还要再说,但听到半山腰有动静,忙对房遗直道:“他们下山了。”
房遗直点头。
李明达走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还披着房遗直的披衣,忙脱下来递给房遗直。
“多谢。”
房遗直笑称不敢当,就接过了衣服。
“不光是谢这个,你也算救了我一命,也要谢谢。”李明达解释道。
房遗直:“真要算起来,遗直欠公主的更多。”
“也是,那你打算怎么还?”
“没打算还,想欠一辈子。”
李明达怔了下,对上房遗直灼灼的目光,觉得自己的脸又能烙胡饼了。
房遗直也没有再言,只在后面跟着。
田邯缮还在山洞外焦急的打转,看二人终于出来了。他防备地看一眼房遗直,赶快凑到自家公主的身边。
“走吧。”
没听到公主再说别话,田邯缮老实了,抿着嘴,闷声乖乖地跟在公主的身后。然后他时不时的偷瞄一眼房遗直。田邯缮发现方遗直真的是稳如泰山,明明刚刚他和公主之间发生了那么激动人心的拥抱,此刻却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还是一副冷清谪仙样。
看来房世子只对他们家公主才与众不同嘛。
田邯缮有此顿悟之后,心里忽然觉得美滋滋的。有一种做终于找到了个完美的人选和他们家公主相配的欣慰感。
田邯缮心扑通扑通跳,跟着公主走,心情分外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