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被迫等待的百姓们,看到有一大队衣着不俗的侍卫护着一辆豪华马车进了梅花庵。百姓们就纷纷议论,猜测这到底是谁家的马车,谁能摆如此大的排场。
“瞧见前头那个穿紫衣的侍卫没有?正经的三品,任谁家也没有这样大的排场,除非是皇家。”
“你是说公主或者是皇子?”
“这阵仗,这么多人,搞不好是太子,前段时间他不是在这儿做祭坛么!”
“那八成就是太子了!”
“哎呀,我还没有见过太子什么样,一会儿能不能看到?”
“我也想看。”
……
李明达得了永安师太的欢迎之后,就在大雄宝殿上了第一炷香。再三拜过之后,李明达就在禅房听师太讲经,随后就在安置好的院落歇息。
院内有梅,花开正好。
一阵寒风送过,就灌了满鼻子的梅香。
梅花庵所处之处是长安城地界有名的福地,又因为满山的梅花景致好,就惹来诸多贵族以上香为由前来赏景。百姓们也以贵族的喜好跟风,久而久之,这里的香火就特别的旺盛。
也因长孙皇后喜梅,梅花庵西南处有块地方的风水又特别好,李承乾前段日子才选址在此处设建祭坛。
李明达所住的院子就离祭坛不远。稍作休息片刻之后,李明达准备去祭坛上香祭拜长孙皇后,顺便想和长孙皇后好好说说话。
但李明达到的时候,发现本应该是空空的香炉里面放了两把正燃烧的香,一把长,一把短。短的那把已经快燃尽了。又见香炉底下已经沉了不少香灰了,看来早就有人来此上香。
如果当下不是有正燃烧的香,李明达大概会以为之前的香灰是她大哥所留。但而今她大哥已经回宫,梅花庵里已经没有他大哥的人。祭坛已经建完,又还没有到长孙皇后的忌日,而且祭坛所在之处,对外来香客明令禁止。照道理来讲,这一大早该是不会有人跑到这里上香。再估算那短香燃尽的长度,上香人该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来此处焚香了。
李明达觉得奇怪,打发人去问永安师太,琢磨着倒也有可能是庙里的人安排上的香。
不一会儿,永安师太那头就回来告知李明达。
“师太说着祭坛建好之后,就是梅花庵的禁地,不管是庵里的人还是香客,都不允许进入。”
“看来是有人逃过了看守,擅闯禁地来此处上香。”田邯缮琢磨完,随即向李明达道,“奴这就叫人好生查查。”
“若只为了祭奠长孙皇后,有此心思之倒也不算有过。罢了,就不追究了。”李明达道。
李明达跪在蒲团之上,举香对着长孙皇后的雕像,久久不能回神。她儿时对长孙皇后并没有任何印象,所见的只是画像中的她。而今他大哥命人照着长孙皇后的画像雕琢出一尊石像,瞧起来倒比画像中的她更逼真,更像个栩栩如生的人。
田邯缮见公主思母如此,忍不住感动得红了眼眶,眨眨眼,垂下眸子,满心的都是对贵主的怜爱和心疼。
李明达随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为长孙皇后上香。田邯缮见状,赶忙就要扶起李明达。李明达摇头,示意田邯缮暂且先离开,她要一个人好好地和母亲说一说话。
田邯缮应承,“那奴和程侍卫就在门口等着贵主。”
李明达的点了点头。随后她就对着长孙皇后的石像,一件件说起自己近来的种种经历。从她坠崖之后破案开始,结交了多少朋友,解决了多少问题,她都一一仔细地和长孙皇后说明白。
至后来提到房遗直,李明达停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是个才学又很聪明的人,但有时候他的心思叫人最琢磨不透,跟阿耶有点像。”
李明达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上扬嘴角,转而又有些哀伤,感叹自己这些种种经历,都不能令长孙皇后得见。她这辈子也注定没有机会在皇后怀里撒娇,好好地孝敬皇后了。这是一种遗憾,注定求而不得的遗憾。
李明达擦了擦眼角的泪,又笑了,急忙跟长孙皇后磕头,感慨自己不应该在她面前伤心。
“兕子一切都好,请九泉之下的阿娘放心。”李明达又磕头。
至此她方站起身来,转身出门,但走了没几步她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转头看看长孙皇后的石像,又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明达皱着眉,觉得可能是自己有点过于警惕了,就迈着步子出了祭坛的正殿。
门外的田邯缮和程处弼连忙对李明达行礼。
“回吧。”李明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