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哈哈笑,“宝琪兄开这种玩笑竟都不知脸红。”
“他脸红什么,比城墙还厚,便是红了也看不出来。”程处弼损道。
尉迟宝琪:“诶?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亏我还给你们准备了新年礼物,这样的话我就不送了。”
“真的?”狄仁杰高兴不已,忙问尉迟宝琪送给他的是什么。尉迟宝琪偏不说,逗弄狄仁杰,两厢就互相玩闹起来。
程处弼一笑,坐下来见桌上有好酒,就和房遗直举杯相饮,说了说近日宫中发生的那件事。
房遗直对萧才人一事不做评判,只问程处弼:“本来这年节宫中守卫会更森严,是你们最忙的时候。公主放了你出来?”
程处弼点头,“公主竟还想着我家中还有妹妹,所以不论我怎么请命,贵主还是坚持让我出宫过年。”
“听说令妹的病情才有好转,你多陪陪她也是应当。病愈之后,心情也重要。”房遗直说罢,又笑,“她倒是和我妹妹十分兴趣相投,听说俩人一见如故,再见就成了好姐妹。”
“确实如此。打从上次庆丰宴后,我一回家,她就会跟我念叨令妹又送她什么好东西了,她很喜欢。以前他一直很关心我的,而今我的事倒在其次,有时候连问都不问了。”程处弼辛酸地感慨,“亲哥哥到底是不如她的小姐妹。”
房遗直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女孩子喜欢得东西,我们看不透,自然聊不来,以后倒是该学学了。”
程处弼怔了下,惊讶地看一眼房遗直,见房遗直正一脸常态地垂眸饮酒。程处弼心里冒出了许多疑问:房遗直关心妹妹,想多了解一下女人的心思,到底算不算什么奇怪事?或许是自己思虑太过,没见过世面?
程处弼随即见房遗直对自己举杯,程处弼立刻就忘了之前的疑惑,开开心心与他饮酒,顺便聊了聊朝局如何,百姓生计如何,倒是从中获益匪浅,令程处弼有种井底之蛙终于跳上地面的感觉。
……
太极宫,立政殿。
李明达穿着红狐领披衣,靠在廊下,发呆地望着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离上元节还有十五天,李明达已经开始发愁该如何找借口让自己能在那么重要的一天可以顺利离开皇宫。
理由不太好找,她阿耶一直那么疼爱她,如何能舍得她一个人在宫外过节?
当初她应房遗直这个要求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在外头过节而已。但是而今越来越临近约定的日子,李明达准备兑现承诺之时,才发现这个要求其实比她想象中的更难。
房遗直果然是个狠的,出这样的难题给她。
李明达努力的又想了想,叹一声,然后低头犯愁地拽了拽手里的绢帕。
刚刚从定州赶回来的魏王李泰,在立政殿觐见李世民完毕,就要来找妹妹李明达。
李泰本是直奔着李明达所住的屋门而去,忽然被告知她人在屋后了,忙转路就去屋后面找她。却见李明达一脸愁态地靠在墙边,已然和漫天飞舞的雪景融成了一幅画。
李泰看得赏心悦目,也就没想打扰她,远远地观望。
李明达知道李泰来了,听其脚步声忽然停住,就好奇地他为何不走了,转头看他。
李泰一怔,没想到自己已然被妹妹发现,立刻面带微笑,高高兴兴地走到李明达的身边。
“四哥回来了!”李明达惊喜道,又问李泰这段时间在定州过得如何。
“一切都还算顺利,我想着等来年再多留半年,把上一任留下的麻烦彻底解决了再离开。我毕竟是皇子,在处置安排事情的时候,人家多少会看着我的面子有所忌惮,所以办起事情来比别人更容易些。定州前任刺史的贪污案,真是留下了太多的麻烦,好在问题都在慢慢解决中,而且阿耶刚刚也同意了我多留半年的请求。”李泰说罢,就立刻自省道,“瞧我,大过节的,怎么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没事,我爱听。”
李泰随后问明达在这里站了多久,得知已经有一柱香的时间,赶紧催她回屋。
“可别受凉了,二十妹的事还不够警醒你?赶紧痛快跟我回屋。”李泰说罢,就带着李明达回屋,又叫人熬了姜汤给李明达驱寒。
“我穿得多,根本不觉得冷。”李明达笑着解释道。
“那也不行,总之你必须听话的给我喝了。”李泰威胁李明达道,“不然你就甭想得到我从定州给你带回来的好东西。”
“好好好,喝。”李明达接了姜汤之后,就一口口地喝干净。
李泰让李明达和他仔细讲一讲常山公主病逝的经过。得知萧才人从中作祟,气得他连连唾骂数声。
“活该她死了。”接着,李泰就问李明达,“那萧才人到底拿了二十妹什么把柄了?”
李明达看眼李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