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阵,一切如常。期间采小兰连着跑了两趟府衙,向户科申请了一块地,就在天福聚财居的旁边。
让人可惜的是,户科管事没有同意。
反而跟采小兰说了其中的难处:那块地在官道规划版图上。
丰仓急了,连连问道:“可这地它不在官道上呀?”
“在修路的时候出了个情况,官道在天福聚财居那里拐了个弯。但是没在规划版图上标注出来。”管事瞪了他一眼。若不是看在采小兰的面子上,丰仓都没有和他见面的机会。
现在蹬鼻子上脸,都学会“刺挠”人了。
采小兰非常熟悉官员的办事模式,想办的事情没办成,很显然是其获利没超过风险。如果是之前,采小兰肯定会给管事表示一下,但现在,她想等等。
等个几天,她的侯爵应该就下来了。虽然是个“白板”侯爵,什么权力都没有。但只凭借高级勋贵们拥有的上达天听的权力,在地方上,“横行霸道”“一路绿灯”无虞!
没人敢不给面子。
……
李世民挂帅,六部督办,事情落实得极快。不到一旬,抄送往各地的邸报就全发出去了:责令各州府巡视辖下土地,保证土地不被大家族侵占,朝廷将派遣钦差全国巡查……府学县学必须对贫民子弟中的读书人开放……各处藏书阁广开方便之门……
在几十条新规中,有一条不起眼的:成立织布司,推行丝绸与棉布的生产。
与邸报同时到达的,还有脚踏纺织机设计图纸,《花布侯采氏织布法》。
驿站的管事得了邸报,第一时间送到了府衙。
卢青云出身卢家,长安的动静早有耳闻,隐隐觉得近日有大事将要发生,每日办公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邸报。
“大人,这是今天的!”管事奉上。
卢青云接过,立即发现了重量不对,“啊?这么厚实!”
他沿着封藏的线条看了几遍,都没发现拆封过的痕迹,心里信了几分。
“这——”
包裹里拿出了几本薄册,他越看越心惊。
“没听哪位新相上台啊?怎么会有这般变化?这是要搞新政呀。”卢青云心里诧异,同时迅速盘算起册中的新政自己该如何落实,又该怎么样收获实效。
政令的薄册翻完了,底下的另两本露了出来。
看见这两本书名的瞬间,他兴起,狠拍一掌桌子。从那两本书的后半截名字来看,它们都是扬州府送上去的东西。
“大人,怎么了?”外面守着的管事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问道。
“没事。你先出去吧!对了,去把长史与判司两位大人请过来,另外把礼科的三位管事都叫过来!”他翻了翻后发现的薄册,才明白了花布侯是谁。
“这小兰倒是好运道。”
扬州府依照规制,安排好花布侯爵位的仪式,只等朝廷的敕书与礼器。
可叫人诧异的是:驿站递来的只有一道敕书。其余配套物品一应皆无。
“刺史大人,这里是有什么误会吗?”他将敕书捧给卢青云。
卢青云琢磨了半天,才品出上面的意思。平民女子没有军功,一下升到侯爵,前所未有。李世民给采小兰的赏赐,肯定是一个虚名。按照上层的意思,扬州府衙只需要把敕书送达花布侯处就行。
“这李老二,算是抠出名了!”卢青云无奈。
封爵就封爵,还搞这一套虚的。
“唉,朝廷考虑到采家无祖上功德,封爵已经是逾越之举了。圣人为了避免世人嫉妒惹祸,只给了爵名,没有实封!”卢青云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那——”管事一下子不会了。
讲礼仪是需要花钱的。上面没给钱,连司礼的礼器都没拨下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