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腺体的后遗症肯定不好受,最轻的就是频繁进入易感期,重的话会导致腺体功能不全,信息素紊乱,也有可能要严重到要摘除腺体的地步。”
“不会死就行,”方诚益说的这些和江宜清的身体比起来都不重要,傅致衍完全可以接受,他问方诚益:“这手术你能做吗?”
方诚益苦口婆心地劝:“兄弟,我和你说实话,首先很少有oga怀孕了却没有被终身标记的,其次你的信息素萃取出来对他也未必有用,很有可能你遭了罪腺体受到重创却还是没能让你哥恢复。”
“可是如果我不去萃取信息素的话,连那百分之五十的几率都没有了。”傅致衍顿了下,“……要是配对不成功的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傅致衍自然希望他的信息素萃取液能对江宜清起效,但要是配对不成功,傅致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让江宜清怀孕的畜生,绑也要把他绑过来让他给江宜清萃取信息素。
“不是,我觉得你是不是没有理解这个手术的严重程度,”方诚益正色道:“你哥孕期缺乏alpha信息素,现在最优的选择是让他把孩子引产,反正这孩子也不是你的。”
傅致衍知道方诚益说的有道理,但现在月份大了,引产也必然会伤到江宜清的身体,况且傅致衍很清楚江宜清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有一次他看见江宜清照镜子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用手搭在自己鼓起的小腹上,神情眷恋,带着期待,但江宜清在见到他之后就慌乱地移开了手,傅致衍注意到他眼中是一闪而过的落寞。
傅致衍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他会难过。”
方诚益哑口无言。
他把自己那些还想劝傅致衍的话咽了下去,方诚益明白傅致衍是铁了心宁愿自己去做信息素萃取博一个可能性,也不愿意让江宜清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方诚益觉得想不通,这分明是一件怎么算都划不来的事情,可傅致衍还是愿意去做,但或许任何事牵涉上感情就根本不可能算得清楚,有一瞬间他也觉得恍惚,“傅致衍,你说两个alpha真的没可能在一起吗?”
他像是在感叹,而不是求一个答案。
傅致衍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他自己,傅致衍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和方诚益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方诚益向来性格跳脱,傅致衍很少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白兰地,对方诚益说:“什么可能不可能,只要你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方诚益轻笑了一声,他忽然感到释怀,想起今天路哥走之前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又觉得alpha也不过只是个性别而已,那些阻碍都不足为惧。
天色开始泛白,方诚益拿起杯子举到傅致衍面前,傅致衍习惯性地和他碰杯,玻璃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把方诚益的思绪拉回了高考结束后,他不想学医,却被他爸逼着不得不去学医的那个夏天。
那个晚上他烦得彻夜难眠来找傅致衍喝酒,也是同他一起从凌晨坐到天亮。
方诚益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揽着傅致衍的肩膀说:“我资历不够,信息素萃取的手术我没把握做,我们医院只有秦主任有相关的手术经验,他是我的带教老师,你要是想好了要去做信息素萃取的话我去和他说,应该能让他在过年这几天抽个时间来给你做手术。”
傅致衍一点都没有犹豫,“如果可以的话尽快。”
方诚益叹了口气,秦主任正巧在医院值班,他给秦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明原委之后就定下了手术时间,“年初五那天做手术,这几天你还得做一些腺体基础性的检查,包括腺体的皮试和验血,这些都有可能会引起感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傅致衍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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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江宜清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梦里的场景记不清了,但那种恐惧和无助感却依旧萦绕在心头。
他失神地看着房顶的灯,过了很久心跳才慢慢平复,房间里alpha信息素淡到几乎闻不到,傅致衍显然一夜都没到房间里来睡。
昨天晚上傅致衍和方诚益下楼以后江宜清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虽然一直知道傅致衍没有相信他说的穿越,但是听到傅致衍亲口和方诚益说自己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时,江宜清还是会忍不住感到难过。
正常来说都是alpha在进入生的同时对oga进行终身标记才会让oga怀孕的,但是当时傅致衍和他做|爱可能只是出于刺激好玩,所以不愿意让江宜清和他有这样一个解不开的连结。
穿越之前的每一次,傅致衍也都只是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临时标记。
终身标记可以让alpha的信息素长时间地停留在oga身上,也可以为孩子提供所需的alpha信息素。
但是他身上没有终身标记。
何况穿越以后傅致衍以为孩子不是他的,担心江宜清有孕后会排斥自己的信息素,不要说标记了,平日里就连信息素都会刻意收敛,很少释放出来。
孩子六个多月了,这段时间动得频繁,从怀孕到现在几乎都只是靠江宜清自己的信息素在安抚孩子,但是根本不够,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江宜清不敢拿孩子的安危来赌,他在第二天去医院做了检查,和他自己设想的差不多,心脏的不适和腺体的疼痛是因为孕期缺乏alpha信息素,频繁晕倒却查不出具体原因,医生只说是身体各项指标有所下降,江宜清怀疑虽然他是直接穿越到了七年后,但这七年的时间流逝还是对他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