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办?身后之事,深究无意,黄泉路上,尽能瞧见。”向执安这会儿终于睁了眼,望着这一江的死水摇着头说“多好的景,生生给耽误了。”
来人扇子指着这鸣蛇江,说“当年钦南草肥稻沉,宜居宜游,后来晟朝将钦南屠成了一锅血肉汤,钦南因此大旱多年,十几年之后凭空多了这条江,说是鸣蛇怪妖,见之大旱,鸣蛇一死,平陆成江。”
“也就是这鸣蛇江,让钦南人终于摆脱大晟的侵略,现下,鸣蛇□□,钦南之仇终会反噬。”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但是,”向执安狐疑着看着来人,说“但是与我何干?”
“载府若不肖想那皇城,体面的在外头做个上梁郡世子妃,将来也做个大夫人,多好呢?”来人说。
“哈,我当你是个正常人,出门连脑袋都忘记提溜了么?钦南将晟朝惑乱至此,晟朝上梁同气连枝,我做什么大夫人呢?今儿刚带上的冕,明儿就被你踩在地上了。”向执安哂笑道“看你频频看向那边渔船,怎么,时候快到了?”
空中炸开一发鸣笛。
“这倒是与向载府无关了。不过世子殿下怕是不想走载府铺好的路。”来人喝了最后一杯茶。
“他愿意走什么路,便走什么路,你拦不了,我也拦不了。我最多只能做的就是,他走之前,替他擦干净靴。”
郃都的城门紧闭。
今儿谁的令都不许开门。
夜已经深了,沥沥淅淅开始下起夏末的雨。
这雨带着点儿热,撒在身上只觉得发闷。
官沟成效不显,军士倒是又几个时辰便倒一批。
郃都最后的宁静被督察院的骁骑尖厉的口哨打破,今日郃都内必有血战。
骁骑掐着神机营军士的脖颈,提着刺刀让军士们将自己锁进督察院的长狱司内。
崔治重脚下的土地如马踏般的异动频频,震得大佛染起一层尘雾。
出城杀匪的周广凌此刻还没有回来,郃都内星星点点的火把开始扔往瓦舍。
“兄弟们!杀了那向执安!吾主大业将成!”有人在高声叫喊,鸣蛇江的铁链哗哗作响。
城墙上的向执安條然拔出蕉鹿,细细的看着这软剑,软剑上映出他自己的模样,向执安挥指弹了一下,蕉鹿上的人形开始扭曲,就像现在的向执安一样。
杨立信安置好了三位先生,便要前往城墙援军,鬼骑的兄弟们都已经集结完毕。
杨立信出去又折回,大刀阔步的走向海景琛,笑着摸了一下海先生的头,这是杨立信第一次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