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治重说“执安不好相与,等你死了,自然要找太子子嗣,但是我估摸着吧,这般大海捞针估计也找不着,也不知道他向执安会不会随便拿个奶娃娃来搪塞,所以崔某私心,还是萧公子血统正,心地纯,萧情做错了事,哪关我们萧公子的事。”
萧慎顿了筷子,“什么意思?”
崔治重道“其实我刚刚也才看完你姐姐,你姐姐的意思呢,就是这些事儿确实是她做的,当时就想了,莫要牵连你,现下啊,你姐姐就希望萧公子能大义灭亲,指证萧情,也能把公子摘出来。”
萧慎道“我不会。舅母于我有养育之恩,又有教诲之义,如姐如母,我定然不可能背弃萧家。”
崔治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是这么跟你姐姐说的,她非让我劝一劝你,莫要被祸害,莫要被牵连,好歹你们兄妹在我督察院手底下也这么多年,我是真希望你们姐弟好,也能让我这个老东西沾沾光。”
萧慎道“若我认罪,崔大人可否能保住姐姐?”
崔治重说“你们两姐弟怎么都一个样!这我可选不了,命比什么都要紧,萧公子,我还是劝你韬光养晦,你血统尊贵,可不能一时冲动,反正离着你姐姐处刑的日子还有两天,萧公子,可莫要糊涂呀!”
萧慎道“刑部都已经审查明白了吗?”
崔治重摇摇头说“可惜你姐姐了。为了你竟与林家合谋,杀害三皇子。就算没有聂远案,你姐姐也难逃一死啊!这事儿总要有人顶嘴,但是现在是好时候,萧公子现下指证姐姐,给自己换条生路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啊萧公子!”
萧慎似是被抽去了一口气,道“大丈夫是该能屈能伸,更该立于天地之间,若连家中妇孺都保不住,谈保天下黎明百姓呢?姐姐的命与我没什么区别,若能换得姐姐活着,萧慎亦是万死莫辞的。”
萧慎苦笑了一下,起来对着崔治重鞠躬行礼,崔治喊道“使不得呀!”
萧慎说“那姐姐就劳烦崔大人了。看在那么多年的为崔大人做事的份上,求崔大人怜悯。”
崔治重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萧公子,崔某佩服你。为着萧公子的情义,崔某定保住你姐姐。”
萧慎弯腰更深,道“谢过崔大人。”
萧慎就这么盘坐着,风吹的黄花菜黝黑的杆子吱嘎作响,晚风吹起了他的发。
萧慎过去点燃了干巴巴的菜杆子,北风一来,火势渐大,萧慎就与火蛇擦着鼻尖,似乎还有什么遗憾。
崔治重又喝了一口酒,“敢问萧公子还有何牵挂?”
萧慎背着身,光看着这冲天的焰火,说“想知道聂老的朱批,到底写了什么,火烧坏了,看不清。”
火舌已经燎到了萧慎的衣袍,他站在那还是没动。
萧治重这会儿也费劲的起来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师恩难偿,国士无双,大晟儿郎,惟善永昌。”
崔治重重重的关上了祭德寺的门。
崔治重一转身,杨立信抱着刀就在他跟前,后头的军士一呼而上,踹开了祭德寺的门,将萧慎从火海里拉了出来。
崔治重还是僵笑着,问“杨将军来这儿是看萧公子么?看着好像不是来杀萧公子的。哎呀,聂远案可是教了一帮白眼狼啊。自己个儿被人掳了都不知道囚了多久,最后还被世子射杀了,想想都忧心我朝国运啊。做局的不能死,拉弓的也不能死,那聂老不是白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