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景琛咳了一声,赶紧往正事上说“主子,这棉睢的陨铁案,你如何看?”
向执安将米放入锅里,又添了水,问”二位先生,喝粥成吗?”
唐堂镜说“都成。”
向执安擦干净了手,说“这陨铁案事关下奚今年对着瓦剌的战役,他们吞了玛尔格朗隐在这三地的人马,但是若只是矿业,他们有着能让这陨铁矿成为强械的本事,那早就打烂了下奚才是。”
“所以我以为,就算他们有矿,但是没本事制作这样大批量的械,我估摸着,是不是这陨铁矿的匠人,并不在瓦剌。但是反着算,若是在晟朝,此等工艺,也必过工部。这便还回到了原先的那个问题,这个人既不想让下奚胜过瓦剌,却又不让瓦剌吃了下奚,相持之下,除了能从户部吃钱,谁最得利?”
向执安起身去翻搅着白粥,道“若此人已能拿捏战事,这般可怕,又在等什么?”
白粥古渡咕嘟的发出热气,杨立信这会儿也醒了,靴都没穿好便一路跑跳着来做事儿。
海景琛说“单论目的,做空大晟。”
海景琛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若是战事没有战胜的可能,瓦剌直直冲进了颓山关,那此人也不可能再能获利,最后还有可能被瓦剌一脚踢出,一刀果决。”
“但是若是战事有几分能获胜的苗头,那么大晟依旧会往此处投入海量的钱银,除了边疆的军士,整个晟朝的农商士都得为此战买单。”
“从前主子掌了司库,我与唐堂镜核对过军需的开支,下奚的开支超了太多,但是细细核对账目,确没什么错处。”
唐堂镜也开口“是如此,上梁筑边防线比下奚还长些,但是也未有下奚这般惊人。而且姜郡守似已经习惯这般的巨额开支。”
“如此说来,此人想做空晟朝,以战伤国。”
杨立信给议事的三位都端上了白粥,还没尝得一口,院子外头立了好些个人。
杨立信发问“何人,何事?”
来人做礼答“叨扰了,我们都是萧家院里的,主子不便外出,喜问向载府回都,未能前来亲见,送些杂的聊表心意。”
来人一挥手,后头的丫鬟一水儿的跟上,托着盘子绕着圈的将物件摆放。
向执安刚想开口,海景琛眨巴着眼睛分明再说“明日就收皮了,今日委屈主子做个样子。”
向执安眯着眼说“搁这院里吧。”
丫鬟揭开了红布,是金丝楠制的雀笼,连钩子都用的纯金打得,便塞到了杨立信的手上。
丫鬟打开了礼盒,一整套的窑兔毫束口盏,显得景琛的那些杯盏一下子便不值钱了起来。
丫鬟扯去了黄绸,一根水头儿罕见的活环链玉雕,坠了一颗金铃铛,铃铛上细细雕着二字“红豆”,是给唐堂镜的猫奴做的脖链。不等唐堂镜反应过来,领头说话的人已然将小链挂在了红豆的脖子上。红豆一下儿跳到桌面,似端坐着让大家伙儿欣赏,“喵”了一声。
向执安自己个儿掀了盒子,却只见一沓纸,翻阅了两张便合上了盖子。
送来之物,文房四宝,汤碗瓢筷,各类茶包,甜食糕点,宝玉琳琅。
还有几位端着食盒的,一道道珍馐都研究了在座这几位的口舌,送的一点儿偏差都没有。
展示完这一切,领头话事人道“谢过向载府赏脸,让奴才们这般顺利办完了差事。各位先生,慢用。”便带着人退出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