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你在吗?”
从溶洞外头能传来细微的声音,震的赵啟骛的耳朵却如惊雷。
赵啟骛的嗓子翻涌着血腥,发不出声音却敲打着手边的石头。
边杨与花鞘来了。
崔治重在督察院拿热水的铜壶压自己关袍的衣袖,脸上的表情却凝重。
骁骑进来拜见。
崔治重漫不经心的说“我们二皇子,就留在棉睢线上了?”
骁骑点头。
崔治重重重的压着官袍,说“可惜了,这郃都城里,竟再没有与我一同下双陆的‘朋友&039;了。”
崔治重撒开了铜壶,督察院的小窗正正好好能卡住崔治重带着官帽的脑袋,他将双陆的棋子从窗口倒下,说“留着也无用了。”
骁骑说“苏砚有动作。”
崔治重眯着眼看了骁骑一眼,说“二皇子都殁了,我还以为他舅舅得找个地儿躲了。”
骁骑说“苏砚已经知道二皇子的事。现下下奚郡已失了两城,怕姜郡守这会儿分身乏术,连三皇子的登基都赶不上。”
崔治重说“三皇子登基与他干系不大,若是有的选,他宁可去我们赵郡守的头七。”
骁骑说“苏砚已将赵郡守殁了的消息,传给姜满楼。若向执安与下奚传信,便是苏砚的最好时机。”
崔治重逼近了骁骑,骁骑的铜面具纹丝不动。崔治重轻轻说“你说苏砚还会相信我吗?”
骁骑轻轻点头。
崔治重又问道“那我们的杜太医,会选安公公吗?”不得骁骑答话又说“我们的裴将军,会选毛翎,还是你呢?”
骁骑未有说话。
崔治重又说“你会知道的。”
姜清今这会儿魂不守舍,瓦剌这几次都突刺都有些强了兵马的意思。
本下奚有向执安这般有力的后援,守个下奚并不是什么难事,上梁郡守的事儿动摇着下奚的军心,也动摇着姜满楼的心。
姜满楼骑着马望着颓山关,可能这山关的意义,与骆济的意义在将军心里都是异曲同工。
姜满楼爬满了泪痕的脸上痛骂着赵思济。将军的泪无人知晓,只能撒在烈风裘马之上。
姜满楼觉得赵思济真是这世上颅脑最有恙的将军。
他满晟朝的给媳妇买葡萄,他满晟朝的给媳妇买钗鬟,他曾经告诉姜满楼,刘怀瑜变卖的那八十八抬的嫁妆,他会凑八百八十八抬再还给他媳妇,可惜就是没钱,只能劣质些,比不得宫里的,慢慢凑就是了。
赵思济的死对姜满楼的打击压根不亚于赵啟骛。
可是姜满楼连去送最后一程这事儿都做不到。瓦剌已经冲破了颓山关,随时都会逼近下奚大境,应州的农人才撒下种子,自己必须保证给他们一个平安的年岁。
青青的麦苗尖尖晃动着姜满楼的心,姜满楼曾想等姜清今成婚那日与赵思济一醉不休。
刘怀瑜已然睡去,送来的饭点纹丝未动,没有人知道刘怀瑜在想什么。
悄悄的北风似跑了好远好远,最后落在刘怀瑜的鼻尖枕着她最后的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