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号A071721S,2009级龙族历史学新生路明非,鉴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及校董会的一直要求,我们将在今日上午十点,于诺顿馆一楼对你进行血脉检测,请按时到达,如果不能按时到达,后果自负…校董会。”看着手机上来的第三封邮件,路明非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他重重的拍在了人力车旁边的扶手上,三轮车的大叔被他吓了一跳,“校董会的那群人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去找…吗?一直抓着我们去做血脉检测干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东西就在我们手里啊,当然要想办法让我们回去。”坐在另一台人力车上的陆离手里捧着一杯豆浆,整个人都摊在人力车里,面色慵懒的说:“不过回去肯定没有好事,只有傻子才会回去,反正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一点,卡塞尔学院的面包和牛奶简直都要吃吐了…”陆离喝了一口豆浆说。
“还得是咱们大华夏的东西好吃!您说对吧?这位爷!”人力三轮车的大叔搭话。
“是啊,如果不是早餐的面包和牛奶免费,谁有喜欢天天吃那些车东西呢?”陆离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谈恋爱居然还偷偷的花他亲弟弟的钱,还真好意思!”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离的声音很大,故意瞥了一眼旁边的路明非,路明非只有默默的捂脸。
清晨的阳光照在玻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昨晚的雨水将漆黑的石板洗的明亮照人,两辆人力三轮车正在上面跑的正欢。道路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的没钱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之类的黑底金字招牌,放眼望去都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建筑,在BJ这个地方,这种建筑可一点都不常见。
据说在大清的时候,这条街就是那些赶考的举人们住的地方,文人墨客嘛,所以周围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纸墨店,什么戴月轩’的湖笔、‘李福寿’的画笔、‘清秘阁’的南纸、‘一得阁’的墨,那都是百年老招牌!在那些文人眼里,这里简直就是他们的天堂!
不过这条街上不仅仅是这些东西多,文玩的东西更多!
每到晚上七八点钟,整条街上都是文玩的小摊子,就连当年鉴定出了几件国宝,火爆整个BJ城的汲古阁也在这条街上。整条街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宝贝,某些还是宫里传出来的!要是在在三十年前,这条街的地摊上还能淘到个顶个的宋瓷,但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只能淘到昨天刚刚做好的唐三彩和琉璃杯…人力三轮的大叔大声的说着,吐沫星子横飞。
“昨天的唐三彩?”路明非挑了挑眉,“现在造假技术都这么厉害了?”
“现在男人都能变成女人,在这些死物上造假有什么难度?一勺清,两勺唐,三勺四勺秦始皇…”三轮大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头大声的说,“您啊,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现在根本就不会来这买东西,来这儿的一般都是那些不太懂行的外地人…”
“不过您也放心,只要您啊别随便去那些古玩店乱买东西,那就基本不会被骗。”
“放心吧,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乱买东西的…”路明非连忙说。
而且就算是他们想乱买东西也买不了,因为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带多少钱,就连买机票的钱都是昂热校长给亲自报销的。
自从樱花之旅结束之后,路明非和陆离就穷到了现在,一直穷到了现在。
周围的小楼接连在路明非和陆离的眼前闪过,人力三轮越过了华夏书画社雕花填漆的大牌楼,他们在一条羊肠胡同前停下了,三轮大叔偏腿下车。
“到了到了,这地方还真偏!也就是您们找到了我们兄弟俩,要不然别人还真不知道这个胡同在哪…”三轮大叔挥了挥手,“记住千万别乱买东西啊!”
路明非一边好好好的点头,又一遍从容不迫的跟着陆离的身影朝着胡同的深处走去。
两人都是黑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半身同样是黑色的汉服古装和金丝方口鞋,黑色的眸子搭配着黑色的短发。唯一不同的是陆离这一身是儿童款,而路明非则是大人版。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兄弟,更像是父子。他们俩当街那么一站,就像是等待着挨宰的外地傻帽,顿时几个身边就围了一群带着各种小玩意的文玩贩子。
面对着周身这群好汉那种想要把自己拉进店里宰了的热情,路明非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巨大的力量顿时将他们全部甩飞,两人漫步进了那条就连阳光都射不进去的幽深小巷,那些小贩们看到两人消失的去处纷纷楞在原地。
据说他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就藏在那里,林风隆,凤隆堂。
……
凤隆堂的招牌已经很旧了,朱红色的招牌上已经出现了裂痕,遍布灰尘,就这样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之上,门口挂着北方冬天经常挂着的宝蓝色的棉布帘子,这里已经是这条互通的最深处了,任何具有经营性质的人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店,除非店主另有目的。
这种老式的店铺,只要有人掀开棉布帘子,门上的铜铃就会响,昏昏欲睡的老板就会来招呼你。
但这次,柜台却是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阳光透过纸糊的老窗,到处都是朦胧的浮沉,屋子里大大小小摆着不知道多少的条箱和木箱,箱子上挂着暗金色的小锁,看起来就像是有些年份的东西。木质的架子上还要线装书、唐三彩和石砚笔洗,看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墙上甚至还挂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
来自罗马的客人慢悠悠的转圈,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檀木香气,最后盯着墙上那套大红嫁衣欣赏。
嫁衣的材料是上等湖绸,精美的缂丝边,贴着凤凰花纹的金箔,镶嵌珍珠纽扣和琉璃薄片。它被展开钉在墙上,还有人骨翼用墨笔给它勾勒了一张写意的新娘侧脸,客人揣摩着那张脸上的神韵,就像一个眼睛妩媚的女孩扭头冲你轻轻一笑,客人惊觉。
“清朝人穿的喜服,正统的旗袍样式,那个时代的旗袍都是宽下摆,裙摆到地,裙摆的里面可以穿着裤子,这是他们的习惯,但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喜欢漏胳膊漏腿的样式。”有人在客人的身后轻声说。
“林凤隆?”客人问。
“没错。”林凤隆说,“你这次来是代表加图索家族?卡塞尔学院?还是执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