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可否说过,白衍心中之忧?”
白衍抬手问道,没有回答齐王的话,而是提及丽妃与他之前的交谈。
当看到齐王建眉头微皱,面色明显有些不喜的模样,白衍并没有紧张,而后听着齐王建说着‘齐国无需担忧外人’时,白衍似乎已经预料到这般结果,故而也没有做过多的争论。
随后,在丽妃与齐王建面色不解的目光中,白衍从袖袋内,取出一卷竹简。
“若是齐王不担忧外人,那若是齐人,齐王可否会担忧?”
白衍双手捧着竹简,随后把竹简交给身旁的侍女,让侍女拿去给齐王建。
此前在见过丈人田鼎后,田鼎知道白衍是打算劝说齐王,故而便把很多隐秘的事情,告知白衍,其中便有以田儋、田荣等人为首的宗亲,暗地里与楚国、魏国氏族,乃至齐地的士族,共同辅佐公子升一事,轻声说出来。
而这竹简,便是便是很多足以证明此事的证据。
“齐人?”
齐王建听到白衍的话,面色十分不解,但看到侍女拿着竹简过来,还是接过来,打开后,与丽妃一同看向其中的内容。
白衍清楚的看到,齐王建的面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再到震惊,随后便是愤怒,一脸铁青,就是丽妃,也不可置信的模样。
丽妃十分不解的看向白衍,没想到白衍手中,居然有这些隐秘的消息,此前在驻使府,居然没有拿出来。
“齐王宗室之人,与楚、魏人士,暗中接触!齐王之女,秦之使臣,在王宫门前突逢刺杀,参与之人,却毫无消息!”
白衍对着齐王建说道,随后看向对面的妫涵子。
“即便是刺杀白衍,可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此番是在王宫外杀人,下次……”
白衍剩下的话没有说,不过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能证明田儋、田荣等一脉之人,在齐地广交楚、魏之士族,而偏偏刺杀的事情,却查不出是谁主使。
遥想齐国的官员,昔日在朝堂上,也全都沉默!
“这些消息,汝是从何得知?”
齐王建老迈的脸颊上,不复方才的淡定,一脸疑惑的看向白衍问道,神色之中,已经有些不安。
看完竹简的齐王建,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立刻派人,抓住田儋等人,调查出这件事情,然而当即将开口的时候,齐王建却反应过来。
别说田儋一脉的人,在齐国各地的人脉势力,就是竹简内说的这些魏、楚的士族,也全都根基甚广。
加上朝堂的齐国官员,想要贸然动田儋等人,恐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要找到丞相后胜,以及田燮等人好好商议才行。
可齐王建不理解的是,这些如此隐秘的消息,白衍是从何得知?
“回齐王,楚魏人士,皆能令齐国朝堂百官哑然,秦国,亦有手段!”
白衍没有具体回答齐王建,此前田鼎是因为担忧齐国局势,并且田儋一脉并没有壮大,故而没有告知齐王建,而后得知秦国二世而亡,决意让齐国名亡实存,潜伏起来,伺机复辟,故而便离开齐国。
这些事情瞒不住田鼎,而田鼎离开齐国后,犹豫之中,最终把这件事交给白衍,或许也是希望田儋等人,不要再做反抗。
“齐王,今日之事,还望齐王勿要再让他人得知,否则定会生出事端,还请齐王相信白衍一言,比起齐人,秦王更希望齐王安好!”
白衍缓缓起身,对着齐王拱手告辞。
来到这里的原因便是送这卷竹简,很多话白衍本想试一试,可方才齐王的话让白衍已经知晓,今日令史已经去过水村,见过父母。
想到外祖母也已经离开城内,把这卷竹简交给齐王后,白衍便让齐王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至于恩师瑾公正名?
礼毕后的白衍,不动声色的看向齐王建一眼,一个亡国之君,正名何用?天下有谁能比白衍更清楚,齐王建日后的下场。
或许恩师不被齐王建正名,反而会被后世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