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娉满是着急,可无论她如何起身,最终都无济于事,反而是感觉到身后碰撞,立即转头警惕的看向身后,当见到男子收敛时,并且装作不小心的模样,这才作罢。
然而当回头,娉在一个个人影中,已经看到,一辆又一辆马车,在齐卒的看护下,径直从前方宽阔的街道行驶而过。
在临淄城的主干道上。
作为富商之都,也是齐国都城最宽广的街道上,与街道一样,从天空往下看,从城门通往齐国王宫的沿途街道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若非一路都有齐卒看守,恐怕整条街道早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来了!来了!!!”
一对夫妇也挤在人群中,以往作为小摊贩,把摊铺视作命一样的夫妇二人,此刻却站在小摊铺上,在人群中遥望着一个个齐卒看守的街道上,一辆辆马车行驶而过。
“全都是宫中护卫,你们看,那几辆马车!大夫田燮,以及丞相之子,当真都去迎接白衍了!好多官员啊!”
“老夫在齐国活了大半辈子,能让王上如此迎接一人,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你们看,那些不是宗亲的马车吗?王氏宗亲全都聚集在一起,随着白衍来到临淄……嘶!”
孇俣与妻子站在摊铺上,看着远处那一辆辆精致的马车,作为从未乘坐过马车的人,别说那些马车,就是马车内乘坐的那些齐国官员,都是他们夫妇二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的大人物。
在往日,一个巡城的齐国小官吏,心情不好,一脸阴沉的路过时,都会让夫妇二人满是忐忑,生怕被官吏刁难。
如今看着那么多齐国大人物,甚至那些往日难得一见的齐国宗亲,都有那么多人,跟着一同来到临淄城。
别说孇俣,就是白衍的舅母,此刻都面色恍惚,神情满是不敢置信。
“良人,这些,都是陪同衍儿,迎衍儿回临淄之人?”
舅母转过头,恍恍惚惚的看向自己的良人,一想到马车内乘坐的是衍儿。
即便明知道衍儿如今是大名鼎鼎的白衍。
可一想到,五年前她送衍儿离开临淄城,看着衍儿的模样,她实在难以相信,那辆秦国马车中,乘坐的是昔日她眼前,喊她舅母的少年。
而如今,无数她高攀不起,也是整个齐国高官权贵的大人物,全都因为那少年的回齐,而聚集在一起迎接,陪同。
“应当……”
看着妻子的模样,别说妻子懵,就是孇俣自己,也满脸茫然。
曾经所有念头,当以为有心中准备,然而真的看到这一幕,亲眼所见后带来的冲击感,依旧让孇俣那难以回神。
齐国王宫。
齐国的文武百官,依旧并未下朝,齐王建跪坐在大殿上的木桌后,一边听着百官的朝议,一边拿着竹简看着。
终于,一名宫卫急匆匆的进入大殿。
见状,别说齐王建,就是大殿下的齐国文武百官,此刻也纷纷忍不住对视一眼,小声的喧嚷起来。
“王上!武烈君白衍,在宫外求见!”
宫卫在大殿下,对着齐王建禀报道。
“宣!”
齐王建听到宫卫的话,神情满是激动,不顾手中的竹简,整个人都为之一震,那摆动催促的手势,似乎恨不得要立即见到白衍。
齐国王宫外。
白衍正在马车旁,看着魏老等人乘坐马车,前往驻使府,便继续与后尧、田濉、田儋、田燮等人交谈。
虽然从小便是在临淄城外的水村长大,但对于这齐国王宫,白衍也是第一次来。
对于白衍而言,小时候能来临淄的机会本来就少,无非就是那固定的几个位置,固定的街道、小巷。
“尚不知公子升,何日归来!此前武烈君与公子升多有接触,若是公子升得知武烈君回临淄,定然激动万分,喜不自禁!”
“可惜,如今公子升,尚与那着书老者在一起,敢问武烈君,对于那位老者,可否耳闻?”
田燮看向白衍,突然提及公子升,而一旁的田儋,听到田燮的话后,目光一亮,也立即附和的说道,并且询问白衍。
把话题扯到那着书老者身上,也是田燮故意为之,毕竟不仅仅是身为宗亲的田儋、田荣等人,就是顶替田鼎位置的田燮,此时也渴望着,白衍能回齐国效命。
方才在临淄城门外之时,看到田儋等宗亲到来,田燮便立即意识到,田儋等人此前在薄菇城,显然并未说动白衍。
随即田燮便分析田儋等人会如何劝说白衍,而自己,又要如何劝说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