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横见状,哪里不明白堂兄之意,此时田横心中也有猜测,按照疱的身份地位,不大可能与白衍有关系,除非是在白衍离开齐国之前,在不确定疱是否遗忘的情况下,需要详细的询问才能得知,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白衍的家人,或者是好友,亦或者是一个与白衍有关系的人!
他们,曾经承受过疱的恩情,故而白衍得知后,方才会亲自还情,方才白衍后退,认真行礼的举动,若是这般的话,那么此人与白衍的关系,非同寻常。
想到这里,再想到白衍那神秘的身世来历,还有劝说白衍回齐一事。
“命人好生看护此人,若有空职便给予提拔,好生招待,今晚吾要亲自见他!”
田横对着身旁的陈时小声嘱咐道。
“诺!横君放心!陈时定然会安排妥当!”
陈时听到田横的话,抬手回答道,其实根本无需田横提醒,见到白衍如此对待疱,正愁没有机会与白衍亲近的陈时,早已经有提拔的念头。
礼毕后,陈时看着田横朝着马车走去,不禁感慨这一日,自己当真收获颇丰。
“谢武烈君!多谢武烈君!!!”
疱一脸呆滞的跪在地上,反应过来后,听到周围的惊呼声,连忙双手捡起地上的小布裹,看着从身旁经过的马车,不断跪在地上,对着白衍乘坐的那辆马车磕头,对于疱而言,别说钱袋里的金子,就是这一袋钱,都是他积累十多年都无法拥有的财物。
一个人每日吃多少粮粟?一家人吃多少粮粟?而齐国粮粟正常的时候,一石粮粟,不过才二十多钱。
疱不敢想象,若是他拿着这袋钱回家,家中的妻儿老小,会是什么模样,会有多开心。
薄菇城内。
在二十多名秦国男子的护送下,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马车内,赵秋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感激声,美眸看向白衍,当看到魏老依旧沉着一张脸,不愿意搭理白衍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就不怕通过那人,查到汝兄长之事,得知汝的来历?”…。
赵秋看向白衍,轻声询问道。
徐师抱着湛卢,跪坐在白衍身旁,感受着马车的轻微摇晃,看着赵秋,随后也看向身旁的白衍。
“等到临淄,家世出生,再难隐藏,他们得知与否,不再重要。”
白衍轻声说道。
想起兄长的遭遇,白衍便恨不得立即拔剑,把那陈时碎尸万段,可终究是在齐国宗亲的地盘,白衍那样做,会让日后去临淄的所有事情,都陷入被动。
陈时白衍一定要杀,但绝对不是眼下,白衍绝对不会让陈时死得那么痛快,不过前提是,说服齐王建降秦,除掉田假,还有当初动手的那些人。
“哼!”
魏老突然冷哼一声。
白衍闻声转过头,看向还生气的老师,一脸无奈,昔日在书房,魏老怒气冲冲的过来训斥自己,甚至最后不惜让赵秋得知,秦国二世而亡的事情。
这也让赵秋这段时间,那叫一个喜悦,媚人的脸颊上,就差没笑出声。
嬴政如今的身体,至少还有十多年,这十多年里,白衍只想老老实实的做一方郡尉,守一方疆土,可魏老却不打算如此,而是逼着他,不断充实发展势力。
白衍知道魏老的好心,可白衍见过后世太多太多历史,见过太多人,一旦做出决定,到死都再无回头的可能。
“老师,方才弟子见田儋、田荣、田横三人,感觉这三人,绝非泛泛之辈,特别是那田横,颇受田儋、田荣器重……”
白衍不想与魏老争论、怄气,可也不想服软,于是借机把方才的事情说出来。
作为弟子,白衍知道魏老在正事上,特别是涉及他的事情,魏老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坐视他落于别人算计,故而方才提及田儋三人。
事实上,也没出乎白衍的意料。
虽然魏老神情依旧沉闷,白发之下,老脸板着,让人忐忑,但对于白衍的问题,还是露出思索的眼神,转瞬即逝。
“哼!这三人乃是齐国宗室,别看在齐国的宗亲中,是以田鼎为首,就是世人谈及齐国宗亲时,也多闻田鼎之名,但在齐国……”
魏老说到这里,转过头没好气的打量白衍一眼。
“他们想要除掉一个士族,要比田鼎都更为方便,也更肆无忌惮!”
魏老一脸严肃的说道,继而目光继续看向前方,告诉白衍,在齐国时,田鼎作为宗亲之首,尚有忌惮,而田儋这些宗亲,全截然不同,不仅仅有权利,在齐国士族间有人脉、威望,就是出什么事情,最终也会由宗亲出面,甚至是田鼎都会帮其去向齐王求情。
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