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你可知道我不喜欢她!”容景淡淡提醒,“我若是娶她,不但是祸,也是灾,更可能是灭顶之灾。”
“您是否想娶云浅月,属下并不在意。但如今我们南梁岌岌可危,不能因为你一己之私害南梁数十万百姓受苦遭殃,更不能因为您的私心连累南疆无辜百姓被杀,若如此,您就成了千古罪人。南梁历任君主,除了老皇帝外,几乎无人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更别说您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您应当考虑清楚。”弦歌劝慰道。
容景目光落在弦歌面上,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忽然笑了,“你说的不错!”
弦歌松了一口气,“属下觉得您最近总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您是不是想多了?”
“我想多了吗?”容景挑眉。
“您最近一段日子总是这样,属下都怀疑您有病。”弦歌哼道:“若是没有病的话,您为何一直纠结云王爷的死?明显是对云浅月不满,偏偏又不愿意离开她。”
“我没病!”容景淡淡道。
弦歌眨眨眼睛。
“我是怕她有病!”容景道。
弦歌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容景,“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她有病,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容景话落,抬步走下了城楼。
“什么病这么严重?”弦歌追着容景的身影问。
“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些。”容景扔下一句话,不见了人影。
弦歌呆呆地站在城门口,半晌后,忍不住嘀咕,“这世间能让太子殿下说严重的病恐怕只有……”他猛地一怔,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瞬间睁大眼睛看着容景远去的身影,呐呐地道:“莫非是那个病症?”
容景从城墙翻身落进院中时候,天空已经露白。
他站在房门口盯着房门许久,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他走到内室的屏风旁,站定,看着床上睡得很熟的女子,她呼吸匀称,睡得很沉,她睡得很熟。他缓慢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恬淡宁静的睡颜,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他梦中她的容貌。
这张容貌,和他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张纸,慢慢揉碎,变成灰烬,又慢慢拼凑成另一幅画卷。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另外一副场景,他和她初遇,她站在高台,她穿着红衣,她长发披散,容貌倾城绝艳,她笑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那时候的她不谙世事,天真单纯,他一眼看去,便将她印在了心底,后来他将她送去东璃,他每日思念如狂,终究是没忍住去了东璃。他去东璃,是因为不甘心,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看看她嫁给了云暮寒是否幸福,如果她幸福,那么他便祝福,如果她不幸福……
容景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深幽,忽然转过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弦歌见容景匆匆离开,他愣了一下,随即追了出去。他跟了出去,却发现容景身形如鬼魅般消失,他吓了一跳,立即四下搜索,却根本就寻不到容景,他急急返回军营,禀告了南凌睿。
南凌睿听罢,立即召集将领,商议战事,并未见容景的影子。他吩咐将士,立即加强戒备。
容景离开西山军营后,一路疾驰,回到了东宫。
青裳、伊雪、紫竹苑众婢女见容景一身血迹淋漓,吓了一跳,齐齐跪在地上请罪,“奴婢该死!昨晚没护好小姐,请太子殿下降罪!”
“起来吧!”容景摆手,径直向凤鸾寝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