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是因为我才死的,我怎么能高枕无忧?”云浅月摇头,抹去泪水,忽然道:“我记得我娘临终前说她会帮我保护我,我想起来我娘留给了我一封遗书,我去拿来烧给她,我要告诉她太皇太后是我害死的,让她别担心我,照顾好哥哥和外祖母和舅舅,等我回去找他们。我娘的遗言一定会实现的,她不会食言,对不对?”
“好,你去吧!”容景点头。
云浅月立即下了床,跑去衣橱拿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裹在身上,快速地向内院跑去,凌莲、伊雪连忙跟上。
一炷香后,云浅月穿戴整齐,抱着一个纸包急冲冲出了浅月阁,吩咐青裳备车。
“浅月小姐,您去哪里?老王叔和嬷嬷陪着您一起去吧!”青裳拦阻,“您的脚伤未愈,万一摔了怎么办?再者,太皇太后薨逝,天圣皇宫恐怕会大肆操办丧仪,太后娘娘刚刚病重,不宜劳神,所以老王叔和嬷嬷陪您一起去,至少有个商量。”
“我就想一个人去。”云浅月摇头,坚持道:“不用麻烦青裳姐姐,青裳姐姐留在浅月阁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你们若是非要陪着我去,那就让红鸾、绿枝、凌霜和伊雪四人陪我一起去,你们谁也不许跟着我。”
“可是您的脚……”青裳不赞成。
“没关系,我脚踝已经肿好了,只是有些疼罢了。”云浅月摆手,“别废话,赶紧准备马车!”
青裳不再多言,快步走出去吩咐备车。
“姑奶奶,您真要出门?这个节骨眼上……”凌莲看着云浅月,犹豫地开口。
“是啊,我要去给我外婆守孝三日,我这副鬼样子不吉利。”云浅月站起身,对凌莲和伊雪道:“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话落,她抬步走了出去。
“你去吧!”凌莲点点头。
云浅月转了个弯进了房间,进屋后她将门拴好,然后打开包袱,拿出那封被她珍藏在箱底很久的遗书,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慢慢打开,将里面的字迹擦拭干净。将纸折叠起来收好,放进怀里。她对镜梳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扮,见没有露出破绽才出了房间。
走到廊檐下,青裳已经备好了马车。她钻进车厢,对车夫吩咐道:“去太皇太后的寝宫!”
“是!”车夫应声,调转方向向太皇太后的寝宫而去。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来到太皇太后的寝宫。
太医们都围绕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双目闭着,呼吸孱弱,仿佛已经昏厥。
云浅月跪倒在太皇太后身旁,轻唤了一声,“太皇太后……”
“月丫头!”太皇太后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云浅月,“月丫头?”
“是我,您感觉好点儿了吗?”云浅月问。
“好点了!你来看哀家,哀家很欢喜。”太皇太后虚弱地笑道:“哀家这次病了,一觉醒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云浅月不语。
“你是该来看看哀家,哀家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嘱咐你呢!”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有何交代?您只管吩咐我去做。”云浅月道。
太皇太后欣慰地看着云浅月,“你长大了。”顿了顿,她又道:“你如今已经及竿,可惜不是男娃。唉,当初你娘嫁入皇家,你父亲就不同意,哀家费劲了周折才促使你娘改了主意,但愿你以后别像你母妃一样傻才好。你母妃虽然性格懦弱了些,但比我这个女人强多了。哀家一直以为她不适合皇家,她不懂得皇家的规矩礼数,也没教育过孩子,可是却偏偏生了你。你是她唯一的孩子,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苦难,可是她却早早去了。我若是有个闺女,必定将她培养成才,不能输给她娘。”
云浅月低垂下头,心里酸涩。
“月丫头,我这辈子没有别的奢求了。就是希望你平安幸福,你娘临去之前,让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哥哥。”太皇太后拉住她的手,眼圈泛起雾气,“她若在九泉之下知晓你有个好归宿,一定也会欣慰。”
云浅月猛地抬头看向太皇太后。
“她临去前还嘱咐你爹爹好好待你。你爹爹答应了她,说一定会善待你。可是我不信,我的月丫头怎么可能任由他揉捏?如今果然证明了,她没有选错人。”太皇太后看着云浅月苍白的脸,眼中泪花翻滚,伸手抚摸她的额头,叹息道:“月丫头,我本来是该去看看你母妃的,可是你知道的,哀家的身体不允许。你若是愿意,就带着你母妃的遗物和你母妃生前最爱的玉佩和那封书信去吧!我相信你母妃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我。”
“好!”云浅月握住太皇太后的手,郑重地承诺,“太皇太后放心,我一定会将你送去的东西完好无损地取来。”
“好孩子!”太皇太后笑了笑,似乎松了一口气。
青裳递过来一个盒子,云浅月伸手接过,打开,拿出那块玉佩放入怀中。
马车继续前行,青裳掀开帘幕往后看,见云浅月靠着软垫闭上眼睛,显然累极了,不忍心吵醒她,便放下帘幕,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走慢一些!”
车夫听命,放慢了马车。
一路无话,云浅月靠在软枕上睡了一路。马车到达皇宫正殿停下。青裳撩起帘子,对云浅月道:“小姐?”
“嗯!”云浅月坐起身,从车上跳了下去。
“浅月小姐,请随奴婢来!”一名侍女走过来对云浅月福了一礼,恭敬地道:“皇上昨夜一晚上没有睡,在此处守了太皇太后足足一个晚上,刚刚睡去。浅月小姐还是稍微歇息片刻再去吧!免得惊动了陛下。”
“好!”云浅月点头,随着侍女向正殿走去。
正殿灯火通明,隐约能闻到药味传来。云浅月皱眉,加快脚步来到内室门口,见凤颜趴在床沿睡着了。她抿了抿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对那名侍女问,“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回浅月小姐,从昨日陛下来过后,就没离开,一直守在这里,一直没阖眼。”那名侍女压低声音道:“据说陛下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如今困倦不堪,刚刚睡下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