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提刀追赶,郭赦之、褚交等各持兵器,紧从曹幹,大呼大叫着,亦皆是奋勇追击。
……
官道上,观战的张曼等人,目睹了这场紧促战斗的整个过程,无不惊叹。
在益民乡杀海贼的这一仗中,大出风头的是高况,其次是田屯,曹幹等因无机会,是以皆无甚么特别出色的表现。高况、田屯这样的猛士为何会服曹幹?对他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张曼现在终於有了完整的答案,并不仅仅是因为曹幹的智慧,能够得众,也是因他亦有武勇。
刘平、张骜彼此相顾。
张骜向来自诩勇武,在益民乡的这帮子人中,他也确可称勇武第一。益民乡打海贼一仗中,他见识到了高况、田屯的勇猛,才知人外有人,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他俩,可虽如此,他依然自认为,若与曹幹曲的其余战士相比,他总该是能排在前茅者!於今亲眼看到了曹幹之勇,面对披甲、兵器也占上风的敌人,这般干脆利索的两刀就把之击败,他自忖之,自己断难做到!自认为武勇至少可在曹幹曲名列上游的信心,不觉由此而产生了动摇。他惊叹连连。
这就是经历过实战的重要性。
平时再自诩勇武,小打小闹的,和人家打个架、斗个殴,或者在操练场上逞个威风,都做不得数,到底是不是勇武,是不是能战?得放在战场上看。
只有血海尸山里淌出来的老战士,在面对占据优势的敌人的时候,才能做到像曹幹这样保持冷静,於最短的时间内,判断选择出赢敌的最佳办法,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将敌人杀死。
事实上,使张骜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的,不仅是曹幹与那军吏的这场简短的战斗,万仓、丁狗两屯攻打北墙、西墙的战斗,更是令人他意识到了自己和自己部曲的不足。
包括刘平,也已有这个意识。
两个人都已经意识到了,真正的战争和他们在益民乡打海贼那一仗比起来,完全是两回事!
守卒往下倒滚油、粪汁的时候,曹幹与张曼两人曾有交谈。
张骜有听到曹幹对张曼说了一句,说守卒只往下倒油、倒粪汁,没有投掷擂木、滚石,应该是堡内没有储存此类东西,对己军来说,倒是个好事。言外之意,攻城的时候,守城敌人还会扔擂木,还会扔滚石,那玩意儿想想就能知道,比滚油、粪汁的杀伤力肯定更大!
真正的战场,是相当残酷的!
还好今天曹幹没让他们上阵,如果是让他和刘平两队上阵,去打北墙,或者西墙,张骜都不敢想自己队中的兵士会是怎样的表现!想到这里,他心中想道:“我阿父和刘君私下说的一点不差!军侯是个仁厚的人,知我和刘平队的部曲操练不够,故今日不用我两队上阵,只让我两队观战。军侯此等宽厚地待我与刘平两队,我该如何回报?当以涌泉报之。”
他下定了决心,往后操练时,一定要更加卖力,争取能早日上战场,让曹幹看看,他们益民乡的部曲,个个也都是勇士、猛士。
心里边这样下着决心,张骜的目光没有稍顷地离开东墙、北墙,一直在紧紧地跟着曹幹等人。
他看见曹幹等在杀死了那个军吏、杀散了拦路的那伙守卒后,沿着墙面,转到了北墙上,然后径直杀向了穿着黑甲、应即是县尉的那个官吏。
县尉左近的守卒有的逃跑,有的上前阻挡,——已是都顾不上去管长梯上的万仓屯的战士了。逃跑的不论,敢上前抵抗的,没有一个是曹幹等的对手,或死或伤,尽被杀退。
张骜急看穿着黑甲的县尉。
县尉却是站在原地,没有退,不但没退,还抽出了佩剑,好像是要与曹幹等拼命。
张骜轻蔑地笑了声。
不投降,还敢反抗?真的是不知死活!却於这时,县尉身边一人,趁他不备,劈手夺走了他的剑,将之远远抛开,紧接着,夺剑此人拜倒在地。
张骜只能看见此人拜倒的动作,听不到此人的声音。
曹幹等已经杀到,料想此人,定然不只拜倒,嘴里定也正在说着求饶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