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根本做不到,心底也知道没人能做到,可她又偏偏想要。
她现在又开始觉得孤独了。
一种缓慢的,让人难过的,像小虫子在啃她的心一样的孤独。
她好想展星野。
……真没出息啊。
另一边,远隔千里的普雷斯顿山脉。
和东方鞭炮满地喜气洋洋的除夕夜不同,这里山间凋敝萧索,凄风苦雨,呜咽的冷风在巨大的废墟间穿梭,原本金碧辉煌的城堡不堪入目地和枯木淤泥混在一起,逐渐腐朽。
此时,这片几乎已经沉进地下的废墟,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
双腿尽断、只剩一根独臂的残躯,浑身焦黑地从土里爬了出来,几乎看不清五官,喉咙嘶哑道:“主人……主人。”
韦伦当时出来迎击的时候,直接劈头盖脸地被狂怒的触手劈开,随手丢到了一边,三个男人都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连个眼神都没有多给。
韦伦昏迷了过去,但也躲过了温南森惊天动地的一击。
此时他终于苏醒,一边沙哑地呼唤着,一边用一根手臂艰难地爬行,爬到废墟中央,捡起霍廷的碎片,贴在额头上发出痛苦地嘶吼。
他沾着自己的血,画出血族之间通讯的秘法,召集了霍廷仅剩的簇拥者。
他们用一整夜,把霍廷的碎片拼了起来,砍了山上的黑杉木,做成一个简陋的棺材,将他埋进地底。
当晚,这片山区上方聚拢厚重的乌云,苍穹被浩大的雷霆贯穿,雷声整整轰鸣了一夜。
潮湿的地底,漆黑的棺材里,一截惨白的断指突然动了动、
断裂的指尖和白骨中,骤然窜起一条细细的电流。
转眼雪化开春,残留的年味和满街鞭炮的残渣一起被扫走,槐江两岸的柳树在渐暖的风里抽出毛茸茸的一层嫩色青芽。
春节假期接近尾声,许西柠和同学旧友约了几个局,唱歌火锅剧本杀密室逃脱轮了一遍,但玩得并不怎么开心,还有点心不在焉。
余圆圆忍不住捣了捣她的胳膊肘,问她怎么无精打采的,过个年还瘦了,下巴都尖了。
许西柠啤酒入喉心作痛,叹了口气:“怎么说呢,又双叒叕失恋了。”
“啊?和展星野吗?”余圆圆难以置信,摇头道,“说吧,你又因为什么把人甩了?”
许西柠憋着气捏啤酒罐,咬牙切齿道:“他是个女人,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余圆圆沉默了。
她看着被捏扁的啤酒罐,又看着金发女孩,啧啧称奇:“一瓶啤酒都能让你醉成这样……下次除了冰红茶什么都不让你喝!”
这段时间,展星野每天早上都在她的门缝里插满花——他自己开的花。
许西柠一开门,水晶一样剔透的花就跟长了眼似的滚到她怀里。
有的时候门口还会有蛋糕,她喜欢的隔壁兴腾市广缘记的柠檬蛋糕,还有她喜欢的tentacledog系列的毛绒玩偶,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小动物——小兔子小水豚小章鱼,反正没有小狐狸。
许西柠盯着门口新出现的蛋糕和小龙虾和半人高的轻松熊。
玩偶们一天比一天多,仿佛会自我繁殖一样,几乎挤满了楼道,再这样下去,她以后回家都得钻进棉花堆里找钥匙孔。
女孩掀起眼皮。
对面的门静悄悄,冷冰冰,跟没人在家似的。
但许西柠敢打赌展星野正在偷偷看她。
许西柠冲回客厅,翻出便利贴,愤怒地扒在对门的猫眼上,大声冷哼了一声。
此时,站在她身边处于透明状态的展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