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悠然捂着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明天训练,我要养足精神、保存体力。”
苏景熙笑了笑,帮她掖了下被角:“那睡吧。”
原本正在看书的段均泽轻手轻脚的放下书,缓缓将床头的灯吹灭,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几许月光透了进来,月明如水,洒下一地清辉。
寝室里静谧无声,苏悠然已经进入梦乡,呼吸清浅,不细听根本听不到。
苏景熙和段均泽却长久无眠,隔着一张桌子并排躺着的两人,就那么一手枕着后脑,一手搭在胸前,静静地望着帐顶。
各想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愁绪。
而千里之外的深宫中,也有不少人正在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在文鸢又一次翻身之后,同住的一个宫人终于忍不住发难了:
“文鸢你到底怎么了,这一个多时辰就听你在这翻来翻去了,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啊!”
一人开口,其他也在忍耐的人立马跟上:
“是啊,我这一天已经够累了,明日还要早起,你行行好,别动了,让我能早睡一会,行吗?”
“大家都很累,夜里了,能消停些吗?”
也有那早就看不惯她的人趁机明嘲暗讽,语气颇为不忿:
“你是千金大小姐,上头有人,嬷嬷也护着,但是别人不是啊,睡不好万一上工的时候走神,出了差错,你是没事,我们这群人又得挨板子了!”
此话一出,屋里瞬间沉寂下来,原本还在讨伐的人也不说话了,都觉得没意思的很。
是啊,人家有靠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出了事也有别人给她担着,可她们这些小可怜就只能默默承受。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不准把她说恼了,回头告她们一状还得挨罚。
好几个人都悻悻的往里翻了个身,动静极大,好似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泄怒气了。
文鸢咬着下唇,沉默着没吭声。她刚来那会,在她有意维持之下,跟其他人的关系都处的挺不错。
别人并不知道她被“发配”到针线房的缘由,大多都是暗地里揣测嘀咕几句。
少部分没心眼的真问到她当面了,她也一律以“娘亲刚过世,公主又身体不适,娘娘担心公主见了她再触景生情,让她先在这边过度一阵子”为由搪塞过去。
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是总归还顾忌着她到底跟皇后跟大公主有那么一份交情在,在事情未明朗前,也不敢得罪了她。
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相安无事,彼此都和和气气、有来有往。
直到前阵子,贵妃宫里的大太监找过来,指责她们竟然在给贵妃娘娘的衣物上留下了污渍,其心可诛,非要拿人问罪。
虽然如今贵妃已经失宠很久了,但她到底生育了二皇子。
在皇上明显看中二皇子多过大皇子的情况下,后宫中人大多都还敬着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