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才?睡醒,脑子不灵清,汉子说啥他都信。
他睁圆眼,皱皱巴巴一张脸,嗫喏道:“卖、卖哪儿去?呀?”
玄鳞瞧他懵乎乎的小模样,忍不住亲了一口,缓声道:“这里?是灵潭。”
王墨咬着嘴唇,瓮声瓮气地问:“灵潭?”
“我破海而出后,就沉在了此处。”玄鳞垂眸,“不是要治腿么?,清溪村天寒地冻,怎么?受得了?”
闻言,王墨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汉子的衣裳,他有点儿害怕。
那会子,他从天高的石柱上摔下来,剧烈的疼痛伴着骨头断裂的可怖脆响,让他记忆犹新。
郎中昼夜不歇的医治,才?将他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可自此,他再站不起来了。
王墨知道,治腿不是件易事。
要么?汉子打见到他时,就该提了;要么?也?不会远去?北海,苦寻药草,又将他带到了此地。
玄鳞瞧出来王墨害怕,大手轻轻拍了拍小哥儿的后背,温声道:“怕了?”
王墨咬着嘴唇,缓缓点了下头,他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我等了这久才?等回你,怕治不好……比现下还?糟。”
王墨担心的不无道理,他这双腿,错骨而生,想?要医治,只能打断了重塑血肉。
可是断骨之痛,他一介凡人,怎么?忍受得了,就算强忍了下来,就一定能好么??
玄鳞将小哥儿搂得紧了些,他垂眸看向他:“有我在,不会治不好的,信不信我?”
王墨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这里?头有着让他踏实?的笃定,他点了点头:“嗯。”
玄鳞抱着王墨又行了一段路,就听一阵哗啦啦水声,平静的潭面掀起一阵波澜。
不多会儿,一头巨龟打潭里?浮了上来,快要上岸时,青烟四起,巨龟化?作了白发白髯的耄耋老?人。
老?头儿颤颤巍巍行了过来,到玄鳞跟前,躬身行了一礼:“主上。”
玄鳞懒懒应了一声,就听窸窸窣窣一阵响,怀里?小哥儿攀紧了他的颈子,玄鳞凑近些问道:“怎么?了?”
王墨自汉子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一眼老?头儿,又将头埋了回去?,他支支吾吾道:“你、你俩一块儿骗我。”
玄鳞受伤那会儿,他俩合起伙来骗他,他记得的。
老?头儿一听,忙走上前,隔着两?臂的距离停下步子,缓缓鞠了一躬,他颤声道:“小公子,当日是老?夫信口雌黄,给您赔罪了。”
王墨脸上一红,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满头银丝的老?者给他赔过罪,可担不起,他指头收紧了,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我、我没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