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方桌的另一侧,吴庭澜看着?这流光溢彩的夜光珠,眼睛都瞪直了,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生怕碰坏了。
赵茹怜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忍不住轻喘了一息,她?倾身凑过去:“爷,给妾身也瞧瞧呢。”
她?声音温软,一股子媚态,那?模样着?实惹人心怜。
吴庭澜瞧了她?数眼,架不住小妇人的软语哀求,将夜光珠好生放进了她?的手心里,不忘嘱咐道:“小心仔细着?。”
夜光珠莹润通透,辉华万千,赵茹怜瞧着?这珠子,心里头不是滋味,慢慢的,竟生出了怨恨。
她?想不明白,这王墨究竟哪里好,清汤寡水的哥儿,既不好生养,又是个双腿尽废的瘸子,怎么?就值得?人用这么?贵重?的宝贝赎他。
玄鳞正欲起身,却听?道细嗓子响了起来:“这位爷,瞧您器宇不凡,定是位有?身份的主,怎会为了那?样的哥儿费尽心思……莫不是被骗了呀?”
玄鳞薄唇抿紧,冷眼看过去:“那?样的哥儿?”
赵茹怜伸手抚了把鸦青的鬓发,软声道:“瞧着?楚楚可怜,其?实心思深的很,要么?也不会勾得?三院儿那?汉子神魂颠倒,为了他忤逆不孝了。”
玄鳞未语,就那?么?沉沉地睨着?赵茹怜。他生的俊,可那?俊里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不近生人的冷肃,尤其?紧盯着?人时,仿若出匣野兽,令人胆寒。
赵茹怜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就听?玄鳞道:“王墨肯嫁给我,是我殚精竭虑、苦苦哀求才换来的,你?这等大了肚子都进不了吴家门的下贱之人,又怎么?会懂。”
赵茹怜脸色腾的通红,她?双目圆睁,急喊起来:“你?、你?!”
玄鳞冷嗤一声,袖管之下,两指并拢,朝向赵茹怜的方向轻轻一点。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夜光珠掉落在地,登时碎作了齑粉。
玄鳞撩起衣摆,跨门而出。
却听?身后一阵嘈杂乱响,怒骂声、告饶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玄鳞伸着?长指揉了揉眉心,凉凉道:“聒噪。”
车帘缓缓掀开,正露出王墨的小脸儿,他抱着?狗子,软声道:“你?回来了。”
狗子听?见动静,滴溜着?圆滚滚的眼睛,朝着?玄鳞“呜汪”了一声。
也不知道咋的,玄鳞就感觉心口子热腾腾的。
他孤身千年,无牵无挂,却不知道叫人等着?、盼着?,竟是这种滋味。
他垂下眼睫,缓缓笑起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