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重重呼出口气?:“我、我问你,前几个夜里,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玄鳞瞧着他,一双眼又深又沉,“我翻墙进的,你夜里不关?门。”
王墨急得?脸色通红,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你!你咋能进我屋!”
玄鳞瞧着他:“你是我夫郎,我为什么不能进。”
王墨气?得?喉咙口子发紧,他喘了两口子气?:“那?隔壁、隔壁的李家……”
“二百两,五石细米,他自愿搬走的。”
“玄鳞!你别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大响,玄鳞又被关?在了门外头。
玄鳞沉沉叹了口气?,撩开?长衫下摆,门神?似的席地坐在了王墨家的大门口子。
日头缓缓爬到了天正?中?,又打天正?中?落进了远山那?头。
初冬的天地一片苍凉,晚霞满天,暮色四?合,咕嘎声阵阵,寒鸦飞入长天里。
大门口子,玄鳞动也不动,就这么枯坐着,脸色白得?吓人。
他胸膛伤得?太重了,血不住地往下淌,染透了衣裳,滴在土面?上?,洇了一片。
他逞强和王墨说着一点?儿都不疼,其实冷汗早自背脊一溜溜的往下滚了。
第六十九章
打晌午到晡时末,王墨就坐在炕头子上一言不发,他?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爷,咋就换了人了。
记忆里瘦到脱相的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张顶俊顶俊的容颜;熟悉的声音也不见了,变作了又低又沉好听却陌生的嗓子。
明明啥都不一样了,咋可能是爷呢。
可那汉子说的话,又只有他和爷才知晓,不会错的……
王墨心里头难受,狗子都瞧出来了。
乖巧地趴在王墨怀里,毛脑瓜枕着人腿,玛瑙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王墨伸手摸着狗子的圆脑瓜,声音轻轻,他?道:“地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爷了。”
狗子动了动耳朵,软乎乎的呜唧了一声。
王墨愣了神,眼里起?泪,转而却笑了起?来,那表情又苦又难看。
他?喉咙口子发堵,哽咽着道:“对不住啊地蛋儿,之前?对你这么凶。”
狗子歪个?毛脑瓜,自小哥儿怀里爬起?来,用湿漉漉的黑鼻头一下一下地蹭他?的脸。
王墨被蹭得发痒,忍不住亲了亲狗子的毛脑瓜。
误会解开了,一人一狗又成了天下第一好。
王墨瞧了眼外头,天色已经很?沉了,他?心里头有事儿,觉不出饿,可狗子得吃饭,他?将狗子抱到炕上:“饿不?给?你做饭去。”
地蛋儿一听,尾巴摇得可是欢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