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揉了把胳膊,不由的?犯嘀咕,昨儿个也没干啥,可这身上好累好酸,像被石磨碾过似的?。
他又躺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爬了起来,正要叫狗子,却发现?它还卧在炕尾没醒。
王墨抿了抿唇,心里?头?疑惑,地蛋儿精神头?可足,从不贪睡,这是咋了。
他轻声唤它:“地蛋儿醒醒了!日头?都晒屁股了!”
好半晌,狗子动了动毛耳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王墨穿好衣裳,梳好发髻,到灶堂子打水洗了脸。
他瞧着满满当当的?水缸,想着自打隔壁汉子搬过来,他这缸,从来都是满的?。
他缓缓将?木盖子盖回?去?,不禁啐了自己一口:“哎哟,想他干啥。”
他脑子不愿意想、更不敢想,可心里?头?止不住的?。
尤其这灶堂子,哪儿哪儿都有那汉子的?痕迹。
堆在墙边的?柴火、放在灶台的?米面?、摞在一起的?碗筷……就连手里?这鸡蛋,也是那汉子送的?。
王墨白?齿咬着唇边,咬出一片齿痕。
他觉得?自己不知廉耻,明明有爷了,咋能想着别个。
不成的?,这不成的?!
他手紧紧攥作了拳头?,却听外?头?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有婆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墨哥儿你在家不?”
王墨一愣,仰头?应了一声:“在家,谁啊?”
“村东头?的?周婶子,能给开?开?门不?”
“啊……就来!”
狗子哒哒哒跑在前头?,轮车滚在土面?上,吱吱嘎嘎的?响。
王墨伸长手,费劲儿的?将?门闩拉开?,正见着周婆子立在门口子,她今儿个打扮得?可是细致,草绿的?细布衣裳,发间还戴了柄银钗。
周婆子瞧见他,眯眼笑起来:“哎哟这都晌午了,咋还关?个门呀。”
王墨不多?好意思的?垂下头?:“睡过了。”
“不碍事、不碍事。”周婆子将?手臂上的?筐子拿下来,递了过去?,“家里?老闺女今儿个成亲,想着给玄公子送一壶酒,可叫了半天都没人应。”
王墨抿了抿唇:“大抵、大抵是不在家吧,要么您等晚上了再来瞧瞧。”
“哎哟,我家住的?忒远,今儿个事儿又多?,来回?跑不急,就想着烦你帮着给他。”周婆子将?筐上的?盖帘掀开?,“给你装了些喜饼,讨个彩头?。”
王墨一愣,下意识的?摆手。
他来这村子住了一年多?了,和村里?人不咸不淡的?处着,除了逢年过节要写对联儿,没啥人来上他家的?门。
就算是成亲的?喜事,也从没请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