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很普通的木头匣子,甚至不?是上好的木材,可?玄鳞却莫名觉得,这里头的东西?怕是要比千金还贵重?。
“吱”地一声响,匣子打开了,里头东西?不?多,像是谁的贴身物?件儿?。
一幅卷轴、一只晴水绿玉镯、一张方方正正的纸头子,和?一件叠得齐整的红嫁衣。
孙婆子缓缓开了口:“都是那孩子的东西?,他做了错事儿?,被赶出宅子,吴家人嫌他晦气,他用的东西?不?叫留,我?偷摸收起来的。”
她伸手指了指卷轴,苦笑起来:“大爷要的,那孩子不?会绣,托了后院儿?的闻公子寻的绣娘。”她叹了口气,“闻公子守诺,就算后头出了事儿?,也还是给绣好了,只是没人看了。”
玄鳞伸手,轻轻打开卷轴,一条黑鳞巨龙……不?,是蛟,怎么会是蛟。
他眉心成川,手不?自觉跟着颤抖起来,缓缓抚在绣面上,针脚工整,绣得精细,看得出来花了大工夫。
他喉头滑滚,放下卷轴,将匣子里那片薄薄的四?方纸头子拿了起来,缓缓打开。
日光落下来,照得薄纸透出光,一片暖黄,白纸黑字下,拓了红手印。
孙婆子道:“老婆子我?不?识字,叫闻公子给念过,说是上头写着三年?为期,三年?到了,就放这孩子回家呐。”
她垂下头:“哎,造化弄人。不?过你来了也好,便将这些东西?都带走吧。”
良久,玄鳞沉沉呼出口气:“这匣子,怎么没给他?”
“你说那孩子啊?”孙婆子摇了摇头,“他心思重?,瞧见了得伤心。”
玄鳞唇线拉得平直,指头压在匣面上,一片青白:“那为何给我?了?”
孙婆子瞧着他:“我?本来打算,将这东西?好生收着,万一哪天爷醒过来了,就给他。”
“可?是不?成了,我?年?纪大了,到明年?春,就回老家了,到时候这院里来了新管事儿?,怕是留不?住。本来想着给闻公子的,谁知道出了那样的事儿?,他也不?在了……”
后头的话儿?,玄鳞没有深问,他将纸头叠好,轻轻放了回去?。
匣子最下头,是一件儿?正红的嫁衣,他眼?利,一下就瞧出来不?是啥上好的布料,粗糙的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他伸手轻轻抚上去?,蓦地,就感觉心口子一麻,疼得厉害,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自脑中响了起来——
“我?十二三就开始绣了,绣了好几?年?。”
“还好没穿这件儿?,要么给人瞧见了笑话。”
“寒酸。”
……
“不?寒酸,一针一线里都藏着你的心意,嫁个好郎君、和?和?美美长相守,我?觉得很贵重?。”
玄鳞遏制不?住地急促喘息,他紧紧抱着匣子,搂进?怀里,贴在心口子上。